“你真的忍心和我分开?”谭树的眼泪加倍地流出来,罗菲一阵恶心,坚决地摇头。“好,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谭树在手机上按着:“我早就把短信准备好了,这次,我是给你3个朋友说了你的不堪,再有下次,我就会告诉你的爸爸、你的后妈,你的学生、你学生的家长、你的同事,你所有亲戚朋友!”罗菲惊慌起来:“我有什么不堪?”“你?自己知道吧,不要以为我傻,至少在我之前,你的男朋友个数不止一人,还有一个有钱的老男人,他给你打钱的短信我拍照了,照片手机电脑里都保存着,你别以为自己多纯洁,少在我面前装清高。现在,你又破坏了我的家庭,当了小三。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你爸爸一定会被气死的,哈哈哈哈哈!”谭树一脸得意:“说!原谅我吗?说!”罗菲震惊了,想不到自己舍不得删除的一条短信,也被谭树拿来做要挟。谭树开始背诵罗菲亲戚朋友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和QQ号码,记得比罗菲自己还清楚。在巨大的恐惧之下,罗菲点头了。
谭树得意自己的成功,将罗菲从曾经的高高在上的神坛逐渐拉下来,现在,自己是占上风了,只要罗菲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就不能再离开自己了。此刻,从王秀丽一家人那里受到的委屈在罗菲这里得到释放,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第二天上课,同事和班里的小朋友关心地问罗菲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罗菲说,楼道路灯坏了,晚上不小心摔倒了。
而从那以后,罗菲几乎每个月都会受伤,轻重不一。同事们似乎有所猜疑,却没有去触碰她的隐私,只在背后窃窃私语,而罗菲自己也感受到了被排挤冷落,逐渐变得孤僻了。
谭树觉得自己是爱罗菲的,每次深夜和清晨醒来,看着旁边的王秀丽,总会幻想着罗菲的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男人,让他晚上睡不好,白天上班也心神不灵,打了电话还是不安心,一定要去屋里检查一遍,除非安装监控,他总是不放心的。罗菲对这一行为的反感更让谭树觉得其中有问题,罗菲同时和其他男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罗菲不理解也不明白谭树的焦虑和痛苦,为他的多疑烦恼不已。谭树只要在家里,就不再让罗菲打电话,但是只要他方便,罗菲却是必须要接电话的,哪怕是下课休息也要听到周围有小孩的吵闹声才放心,罗菲若是有事忙着没有及时接到电话,谭树则一定会认为她刚才在和谁一起,每个罗菲可能接触到的男人都是他怀疑的对象。
吃完午饭,罗菲检查完班上小朋友睡午觉,坐在教室门口假寐。谭树打电话来了:“你在做什么?”“休息。”“这么安静,是在校长的办公室休息吗?”“没有呢,守着小朋友们午睡呢。”对面的汪老师被吵醒了,不满地看了罗菲一眼。罗菲连忙走到楼道里。
谭树听到脚步声,疑心更重了:“你声音怎么那么小?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怕被我听到校长的声音?”“小朋友在休息呢,我走到外面而已。”罗菲低声解释。“不是吧?不是在校长办公室就是去别人家里了吧?中午阳光这么好,才有激情呢。”“你真太脏了。”听到罗菲骂人,谭树不依不饶,早上也刚和王秀丽小吵过,立刻就激动了:“我马上到你学校来找你,你等着瞧!”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谭树到了校门口。门卫不让进,谭树说:“我找你们的罗老师呢,我是他男朋友。”“学校有规定,没有门卡,是不能进去的。”“兄弟,我打听个事情,罗菲老师怎么样?”
门卫笑着:“罗老师挺好的呀,教书认真,对娃娃负责,对人又有礼貌。”“有没有其他男人来学校接过她?你们校长对她怎么样?”门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们的责任是守护娃娃和老师的安全,其他的事不归我们管。”谭树看了看墙上的公告栏,“你们校长是女的哟?那她老公常来学校吗?”
“我们的老大是园长不是校长。大哥,麻烦你到坐到旁边的椅子那去等。”谭树感觉被轻视了,递过一支中华:“我是机关工作人员呢。兄弟,麻烦你,以后有男的来找罗老师,你给我说一下,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你想不想去好单位当保安?我可以帮你。”“谢谢大哥,我不会抽烟。”
屋里年纪大的门卫走出来“小刘,怎么回事?”谭树被无视了,郁闷地坐在椅子上。一见罗菲出来,恼羞成怒:“这么久才出来?还去洗澡啦?”强烈的耻辱感再次升起来,罗菲忍不住有些歇斯底里:“什么洗澡?你一天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一直在学校,去哪里洗澡?”
“你人缘好啊?看门狗都替你说好话。你这么会说谎,我能得到什么实话。还是你厉害,把看门的都用色相收买了。”
“你刚才和他们说什么?”罗菲紧张起来。“不要你管,我想问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对政府工作人员,他们这些外来务工人员是不敢得罪的。”罗菲强忍着那句“你不就是个签合同的城管吗?”只有沉默。
谭树的电话响了:“王哥,好的,好的,很快。”转脸对罗菲不屑地冷笑:“我们王队长亲自给我打电话呢,我有事要走了,但是今天你得补偿我的损失。”罗菲也急着进学校,就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谭树接过就走。
从那以后,谭树经常心情不好就以能找罗菲拿到钱来消除,他并不缺钱,却将此作为对方的确没有背叛自己的衡量标准,又想着就算罗菲和其他人有关系,而自己能花到她的钱,也不亏。而谭树和门卫的谈话内容被插上翅膀,在各个办公室飞着,每飞一次,就被添加一些颜色,最后色彩斑斓了。“罗菲的男朋友冒充领导,让小刘给他报告罗菲的行踪……”“什么话都有源头的,罗菲肯定是背后有什么,他才会找到学校来的……”“小刘说看那个男的样子就不是当官的,太虚伪了……”“是罗菲虚伪吧……”
生活在谭树的猜忌和暴力中,罗菲每天提心吊胆、疲惫不堪,一天天变得精神颓废、胆小懦弱,生活圈子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