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入冬了,随着秋老虎的过去,丝丝寒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南郑城中也多了些冷意。
太守府中,张富正在练字,他的字写得本是不错,不过比之蔡琰差了许多,就连糜贞也是写得一手号子,让自诩读书人的张大官人颇有些不好意思
又兼汉中大营的军队尽数交给了张郃、申耽、糜芳等人,又请了无事可做的张卫帮忙盯着,张富就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整日呆在府中,白天习武练字,夜晚胡天黑地,日子倒是过得痛快。
除了偶尔会出城看看正在兴建的汉中学院,接受接受老夫子的教育,就是有时候会被张鲁“拉夫”去商议要事,要不就是被杨氏耳提命面一番,让他为张家开枝散叶尽心尽力。但这事哪由得他,尽管张富颇为用心,每日耕耘,身体都有些发虚了,但糜氏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张富也毫无办法啊!
这一日,好日子总算到头了,侍女月儿跑进书房来,翠声叫道:
“少爷,老爷派人前来请你去往大堂议事。”
“不急不急。待本少爷将这字写完再说。”练字炼心,张富原本有些急躁的性子也慢慢平和了下来。不急不躁,慢悠悠的将《小戴礼记》《曾子问》一章中最后一句“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写完,方才落笔。
这便是他寻常的课业了,每日练习儒家经典,领会其中要义,便练习书法。等十日或者半月就出城前往学院一趟,将课业交给老先生,即便有事,也得派人送去给老先生阅。张富没有进步,先生便不吝夸赞,勉励几句。若是先生不满意了,那张富便会被老先生严厉训诫一番,下来还会被住在书院里的蔡琰取笑一阵,让张富颇为郁闷。
随着张鲁的亲卫出了小院,进入大堂,却发现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张鲁、杨松、张卫、申家兄弟,就连张郃也在其中,还有留在南郑的各路文武十几人,一看便是大场面。见张富进来,张鲁便招呼着他坐下,连礼也免了。
这时,张富才发现众人之中正在传阅着一份帛书,看过的脸上皆有些惊色,赶忙开口道:
“爹爹,出了何事?”
张鲁开口道:
“朝中有圣令下来,命某带大军两万从汉中出,配合大司空曹操征讨西凉余孽张绣。”
“曹操要出兵了?”张富也被惊到了,没想到这曹操这般等不及,眼看就快年关了,这大冷天的还要出兵,难道?
“正是。”上首张鲁笑道:
“没想到这司空大人也是急性子么,这才两个多月,圣令就下来了。”
张富摇了摇头,道:
“他这可不是急性子啊,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哦?我儿此言何解?”不止张鲁,其余诸人也看了过来,张富也不故弄玄虚,直言道:
“曹孟德是着急了啊!如今帝入许都一年了,曹孟德更是一下被封为大司空,位列三公,朝中不服者多矣!他得建立功勋将这些不服的声音压下去才行。”
“只是李傕郭汜虽败,却逃入了凉州,只是凉州情况颇为特殊,曹操自不可能率大军进入凉州追杀李傕郭汜的,若他真敢这样做,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得不偿失的。”
“在这种时候,同为李、郭二人同党的张绣,何况他又占据了帝乡南阳,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曹操只要大败了张绣,便收回了帝乡,又董卓残余势力,在朝中建立了威望,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