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丽娜气到舌头打结,韩梨的不走寻常路,怼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你你你了半天,终于把舌头上的蝴蝶结松开,说出一句完整话:“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老吊着人家,太缺德了吧?哦~~我明白了,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是不是还想嫁到人家家里?别做春秋大梦了!就你?也配!”——最后四个字,是从灵魂深处咬出来的,每个比划都恨不得化作利刃,把眼前这个比筷子粗点的韩梨戳成渣渣。
韩梨此生最不怵的就是打嘴仗,她抬抬眼皮:“陈宇卓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和谁都没关系——我就是明天从地球上消失了,你敢说,他就会喜欢你?所以,你倒是配,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对啊,有什么用呢?贾丽娜也听见了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拷问。
他们是初中时候,几个有利益往来关系的家庭聚会上认识的。
贾丽娜对陈宇卓一见钟情。
那会儿他就会发光,眉眼干净表情温润,沉静的站在窗口像春天里的竹子,和他一比,周围几个同龄少年,就像没进化好的猴子,站在那里拧来拧去,脸上都是淘气。
于是她闹着转去了陈宇卓所在的中学,俩人一路上到了高中。陈宇卓成绩好,总是在年级前三名;贾丽娜也不差,从不曾掉出过年级前十。到了考大学的时候,她央求着父母去打听了陈宇卓要报考的志愿——这几年下来,父母哪儿看不出她的心思,更何况是如此优秀的少年,家庭条件比自家还要好上许多,当然乐见其成。于是高考的结果,就是俩人去了本市同一所重点大学的不同专业。
到了大学,贾丽娜像一朵花开始绽放,吸引了很多男孩子的目光,唯独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肯给她。
……所以,韩梨看着拍桌暴走,把门摔得咣咣响,消失在门后的贾丽娜,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哪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她皱皱鼻子,慢吞吞的往自己床上爬去。
寝室其余的两个女生,同系不同班的室友,默契的交换一下目光,各自忙碌去了。
贾丽娜捂着嘴,慌不择路的向外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盲目坚持,在这一刻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她一路小跑出了校园,伸手拦住出租,用剩余的力气报出目的地,便双手捂住脸颊哀哀痛哭起来……
司机师傅摇摇头,从后视镜里看她两眼,便发动了车子。
贾夫人正舒服的靠在客厅沙发上,绣着十字绣——总归有个消遣,大门却突然被推开,她的掌上明珠,哭得像条迷路的小狗直直扑向她怀里,幸好她动作快,不然绣针就要戳到女儿了。
“你怎么啦?”女儿从小到大,从未哭得如此哀伤,吓得老母亲一颗心都要跳到地上。
“妈妈……妈……妈!”贾丽娜多少年的委屈化作一声声呼唤。
“快,给先生打电话,让他立刻回来!”贾夫人一边顺着女儿的后背,一边高声催家里的工人。
“娜娜,怎么啦?你把妈妈哭得心都碎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