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故作风雅,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斜靠在舱门上的李琛,陈晋冷笑一声:
“嘿嘿,日子过得很惬意啊!”
“那是!早先还以为逃不过那暴力女,躲云山这犄角旮旯都追过来。没成想她竟然留在那了!”
一边说,一边还露出欠揍的神情:
“总有一天,我李琛一定要报这追杀之仇!
大金陵,我李琛又回来啦!”
声音便如被掐着脖子提溜起来的鸭公的哀鸣,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怜悯地看着这中二少年,孩子,你想多了。就现状看,你基本还是看到崔大小姐就得跑的局面。
而且,你不觉得做一个直男是很没出头之日的吗?真看不出来,你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少年,遇到这种事怎么就不开窍?不是说古人都早熟的吗?
差点被带沟里了,招手示意这小子过来:
“刚才叫我什么?”
迈着字步过来的李琛一愣,立马低头:
“叫你陈……额,陈先生。”
“是叫的陈先生?”一手拍在李琛后脑勺上,“还学会了当面撒谎?”
“这不是出了书院嘛!”李琛涎着脸,笑得好不狗腿,“一时忘却了,还请先生不要介意。”
很嫌弃地推开那个凑过来的脑袋,陈晋说道:
“这不是在不在书院的问题,你几时见我强要别人称呼我先生?还不是你这身份太敏感啊!
昨晚郑教谕可是当面说得清楚,这一路你都要以我的弟子身份出现,再要胡乱称呼,便将你逐出师门!”
说完最后一句,自己也是笑了。
昨晚郑离找到陈晋,说道是要李琛随同进京,也不知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放心。
虽然自袁老道处习得些防身技巧,也坚持着每日习练。但从来没跟人交过手,自己也对现在的身手没半点数。
不过从每过一段时间和老道师父的对练被虐的结果,还有徐婆婆鄙夷的眼神,陈晋还是感觉得到自己似乎还真是一个没什么武学天赋的人。
不过摸一摸腰间,硬硬的还在,心里多了些底气。
“先生真的不去船头小酌几杯?”李琛还想把陈晋拉去同饮,毕竟小兄弟邱云被他爹强留在云山了。
少了一个好搭档,和一群陌生的书生聚在一起喝酒,也觉得很是没趣。
要是把先生拉去,凭着他不时表现出来的奇谈妙论,必然要把那些言谈间眼高于顶,臧否人物,胸怀中实无半点才学的家伙打压下去。
“没兴趣!”还是高卧舱中寻昼梦来得爽快,哪里来那么多精力搭理不相干的人呢?
李琛悻悻然出去了,过道里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被这小子一打扰,头脑却也一时清醒了过来,再寻不回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了。
翻身起来,曲着胳臂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把窗户打开一半,已是近午时分,吹进来的风隐约有了些热气。
船头喝酒的那伙人的声音也顺着半开的窗子传了进来,听话语似乎还起了些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