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是做甚?”耳边是恩师诧异的声音,“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莫不是怨怅为师抢了你扬名的机会?”
陈晋这才回过神来。总是容易不知不觉心思就像脱缰野马,一刹时就跑得远了,这种不良习气一定要坚决杜绝。
别落在别人眼里成异类。
一个群体里,异类的那个成名会比较快。
当然,死得也会比较快。
陈晋一直深刻地铭记着一点,现阶段要做的事就是,努力把自己活成当下人们普遍的样子。
你既然不能逃离,就要接受现实。
然后再一点点改变现实。猥琐发育,这是一条被很多前辈验证过的大道。
在长成天鹅之前,最好不要长得太有特色。不然被赶出朋友圈,甚至连猎犬都要嫌弃,就会成为一种必然。
有段时间,陈晋一直很期待睡下去,一觉醒来回到前世。这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思想让他常常区分不了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把睡觉当成一种仪式,很虔诚地祈祷。
结果是醒来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小笛担忧的小眼神。
这眼神就像一泓清泉当头洒落,让陈晋彻底清醒过来。
后来就渐渐不做梦啦,既然区分不了,梦境与现实也就不存在对立了,根本就是一体的嘛。
收拾了这些情绪,对着恩师歉然一笑:
“弟子自然明白老师用意,必当全力以赴,一心应试。”
有的话不须说出口,只需用自己的行动来落实就好。
自恩师家中出来,日已西斜。阳光把巷子里的路面切割成房舍的各色投影。
巷口那卖干果的汉子看着陈晋,笑得还是那么憨厚,用一种带着浓浓乡音的腔调打了个招呼。
笑着挥一挥手回应了那汉子,就向外走去。
只是手中又多了一个小书篮。
里面是恩师近期又搜罗来的近年高中的举子的文章,一本本用细麻绳订得齐齐整整。
到了来福客栈,进得自己居室,刚刚把带回的王版三年科考五年……呃,没有模拟,都是真题集摆在案头,楼下二叔叫唤有人找的声音就传来了。
匆匆下得楼来,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李琛到了。
半大少年还是一袭青衣,只是衣袖口缝着一道暗金色的纹饰,头发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得精神无比,活力十足。
见到陈晋,很规矩地行了一礼:
“见过先生!”
陈晋一把拉过少年,低声道:
“这是演上瘾了吗?不是说路上掩饰身份才这般称呼的么?”
李琛两边看了一看,也把声音压得低了些:
“我觉得吧,这个称呼还真合适,叫得惯了,也便不必改了。”
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反正自己还真给这小子做过先生。
忽然瞥见二叔站在稍远处,似乎有话要说,便对李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