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扁舟，柯择闭目思神，回想起前世西游里的描述。

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

忘川河合该如此血腥的场景才对，怎会和见到反而不一样。

看来前世的记忆不可全然当真。

前世实验失误顶多就是消耗点素材，若是按照西游小说里认知走下去，下次失误怕是会丢掉自己的身家性命。

修行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柯择暗自警醒。

平静行驶的扁舟驶了许久，突然遭遇颠簸，晃得众人有些头晕，柯择感觉不适，便缓缓睁开双眼。

瞧见紫袍修士此刻轻敲桌椅。

咚咚咚，三声轻响将屋内众人惊醒。

见修士们睁开眼睛，紫袍道人随即挤眉弄眼，向在场的人打着眼色，眼睛不断瞟向舟外。

修士们见此会心一笑，点着头向着扁舟外走去，柯择也随行出去。

掀开云纹门帘，就听见云端下方传来一道道哗啦啦的水响。

站在前方的紫袍道人手指搭在唇口，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其后指向远方。

柯择视线挪移，望向远处，翻腾的云雾间徒然冒出好些黑影，气流飞旋上升，在云层间划过几道留痕，黑影正从天际游来。

待小舟离得近些，柯择这才看得清晰点。

原来云雾间的黑影竟是一条条奇形怪状的小鱼，小鱼体态微胖，双鳍短小，鱼尾一摆一摆地拍打着云层，虽然样子繁多，但却有个相同的特征。

它们都有一个透明的脑袋和一双管状眼睛，远远就瞧见它们体内缠绕的血管，像极了柯择前世所见的管眼鱼。

透明的脑袋泛着柔和的白光，察觉这点后，柯择便开始十分好奇，于是走至扁舟沿边，蹲下身子细细观看。

瞅上一眼，柯择差点叫了出来。

嘶...这是？

光团里坐着个小人，小人闭目打坐，双手合十，浑身赤裸，一本正经的姿态，反而让人觉得憨态可掬。

再看周围其他小鱼，每个小人的脸部长得完全不一样，各有各的特点，面貌万千。

人？

回想起忘川河的作用，柯择又否定地摇了摇头。

忘川河渡鬼不渡人，像他这般的野道人，也是凭借贿赂船家偷渡来此。

或许是人间刚来冥府的灵魂吧，柯择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