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高承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霍清,他再有定力,也被这一消息惊得愣了几愣,询问地目光投向翟临,说:“不行,你们这是胡闹什么。”
霍清看高承禹绷得严肃的脸,得意地笑:“高将军,这是陛下的旨意。”
高承禹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问:“为何不多派司天台的一人同去?”
翟临答到:“陛下觉得同时派司天台二人同行不妥,你以为陛下派绪之去真是让他看天象卜凶吉吗?若是真有这么个人在军中,我想高将军也是不愿的吧。陛下这次实际是想启用绪之,有这么个借口罢了。”
高承宇问:“那便直接同绪之汇合就好,为何找这么个…帮手?”他想了半天用了帮手这么个词。
翟临说:“最近都在传有异兆,不利出兵,况且女子又如何,对吧?”说罢还向霍清扬了扬眉毛。
高承禹疑惑地问:“陛下何以对绪之的事知道这么清楚?”刚问完自己也反应上来,说:“你刚才说陛下有意启用绪之?”
翟临点头道:“可不?不然怎么会知道绪之还有个徒弟,区区灵台郎,还不至于让陛下如此关注吧?”
高承禹看了翟临一眼,问:“还不是你说的。”
翟临辩驳道:“冤枉啊,我还是懂的分寸的。”
高承禹又看了看男装装扮的霍清,只觉得头疼不已,只得叮嘱:“安心待在营中,别折腾出事就好。”
翟临见高承禹已经接受了这事实,便说:“这丫头,哦不,这小子便交给你了,出征路上她跟着你,尽量别暴露身份。”
霍清直接面对高承禹跪坐,头叩于手,行了一个空首拜礼,高承禹忙侧了身道:“这是做什么?”郑重地说:“霍清愿受高将军差遣,这一路上定不会给您添烦扰。”
她看高承禹有些犹豫,又连忙补充说:“高将军只当多牵了头牛马,待见了师傅,定然不再劳烦都尉。”
话一出口,翟临差点喷了茶水,高承禹一时绷不住也笑起来:“哪有将自己比作牲口的。”见她仍跪着,便说:“行了,起来吧。”
高承禹又正色提醒:“若是跟着我,便得同我一同行军,不得掉队,若是做不到,我便将你归为伤兵另行处置,可能做到?”
霍清郑重地点头道:“能”。
高承禹看这小娘子那认真的表情,顿时觉得多说什么也没用:“你大约还不晓得行军的艰苦,行军打仗非同儿戏,一路需得听从指挥。你同去也不过是个安定人心的幌子,少说话,别乱走动。不过二十多天,绪之便能与大军会合。”
霍清虽听着说她是个不大有实用的幌子不大乐意,但既已寄人篱下,少不得低头,只得连连称是。不过她此时已在琢磨另一件事,她是不是也得练点什么防身的技术。
沈思接到旨意已是三日后,一同送来的还有翟临的信。大致说了事情始末,民间所传的异兆传出后,司天监堪舆观象,昭告天下,原是曲池西南向水中出现一头恶牲作乱,以致鱼群死亡,现对西南向重新清理,还曲池清净。至于那株几百年的柏树,道观最德高望重的道长说这株柏树常年受信徒供奉,灵气颇盛,已化作仙身。
沈思看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许监正还真是个人才,平日里看着是个有道骨的板正文官,想不到这编故事的本事厉害。司天台都这么说了,恐怕民间会高呼拿下西南恶畜的口号,这不正是助了皇帝讨伐西南的刘辟么。
其实,皇帝李纯初看到许监正的奏本时,也是拊掌大笑,直呼妙哉。
讨伐刘辟若是高崇文出马,定然万无一失,此次讨伐不光是要惩治了刘辟,更有杀一儆百的作用,沈思也十分欣喜能参与其中,只是以他的身份与官职,也不宜插手过多军务,即便主帅是高将军。当看到霍清随他一起时,沈思不由得皱起了眉,这步棋的路数走得真是出人意料。待看到翟临信中提到已将霍清的安全托付给高承禹,才算松了口气。
沈思翻找过去几年自己搜罗的蜀地的资料,他曾画过一幅蜀地的山川地形图,那还是前几年沈思走遍巴蜀所绘,但有些地方还不周全,正好趁这几天再细细研究看看。
褚芸端了热汤进来,看见沈思翻箱倒柜找东西,便问:“可是要为出征准备?”
沈思将一张地图铺于案上:“大军二十日出发,我大约还有十日的准备时间,高节帅从斜谷出发,我提前去褒谷口与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