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僧一道,显然不是来谈生意的。
张意远笑着,伸手一指天虚道长,道:“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陈县令请回来的天虚道长。”
然后又低头在小伙计耳边嘀咕了一句:“他有权又有钱。”
天虚道长心说你嘀咕倒是声音小点呀,我都听见了。
伙计一听到天虚道长这四个字,表情立刻有了变化,他有些心惊,庆幸自己刚刚还算客气。
张意远笑道:“他来,是看病的。”
“你,你,说……”天虚道长有些生气,本来想质问张意远为啥咒他,后来话到嘴边,想到张意远可能另有谋划,就把质问的话咽了回去。
伙计一听,立刻垂首低声道:“我们馆主在后院,我带您去。”
张意远笑着伸手,请天虚道长先走。
天虚老道防备的看了他一眼,没来由一阵胆寒。
穿过三个门,走过一条小径,张意远和天虚道长见到了九济堂的馆主,姓林,本职也是个郎中。
林馆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年纪不算大,但满面皱纹。
天虚道长站在他面前,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立刻有了一些优越感。
七十三岁,没多大。虽然头发胡子白了,但是他没皱纹呀!年轻滴很!
张意远说明来意,想要查看最近几年,和陈家小儿子具有同样症状的病人的情况。
有天虚道长的名头,林馆主对他们所求,无不应下。
没想到林馆主这样重视配合,张意远觉得省心不少。看来天虚道长在徽州塑造的形象,很成功。
林馆主找来几个老郎中,说了病症,想找寻相同症状的病人。
在这个世界,郎中们都是有人求着,有人请着,能来九济堂坐诊的,都是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老郎中。
医.闹什么的,谁敢?
没事砍个郎中试试?别说割.喉,敢上去拔掉人一根胡子,就别想看病!
有病的时候,求着人家,病治不好了,拿刀伺候,耍流氓!
老郎中们他们一言一语,相互不服,争论了一个时辰,最后的结论是,此病不存在。
哎呦,歪楼了还。
张意远觉得满脸黑线,最终结论一致,也没办法选出一个最佳辩手呀?
他安稳的请了这老几位回去,再和馆主说话。
请林馆主找人查看最近五年的问诊记录,找相似病症的患者。
“这件事,可能关乎众多人命,还请您多派人手。”张意远说着话,用胳膊肘碰了碰天虚道长。
天虚道长应和着:“对,麻烦您了。”
“咳!”张意远咳嗽一声。
天虚道长又道:“给您添麻烦了。”
“查病症,需要人手众多,不能让您白忙活。”张意远笑看天虚道长。
天虚道长咬着牙微笑,伸手在袖子里爱.抚自己那锭金子,终究没忍心拿出来。心说总算知道这和尚为什么拿我名头打头阵了,他慈眉善目的笑道:“调配这么多伙计查记录,会影响您的生意。这事虽说是关乎丰和县百姓的平安,但不能让您多劳累,稍后,县衙会派人来,帮您一起查,这几日的进项,您不必担心。”
张意远心说,高,然后配合着笑。
林馆长自然又是一阵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