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清话锋一转,与其听月治东拉西扯,不如让月治认识到,此时和仙门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月治桃花眼微眯,诡靥下拉,露出嫣红的嘴唇,上下唇瓣轻碰,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仙君有话直说,可快别绕弯子了。”
柳含清拿不准月治的心思,也不知道月治与虚衍之间是否有其他协议,但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月治与帝炙情意深重,虚衍设计夺了帝炙的身体,月治心中不可能不恨。
再加上屠戮妖族一事,两人之间本应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如今月治却仍旧和虚衍保持着微妙的和平关系,可见月治极其善于蛰伏隐忍。
他能背着虚衍联络她柳含清,就可能在与仙门合作的同时与虚衍定下别的协议。在假设月治有倒戈可能的情况下,柳含清需要尽可能动摇月治。
柳含清摊开双手轻耸肩膀,看上去毫无防备,真诚至极:“只是希望妖君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的立场。虚衍的手段你见识过,待他榨干了你的价值,随手取了你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别说是重振妖族,就是为帝炙报仇你也办不到。”
“所以呢?”月治的眸光逐渐冷冽,周身气息也越发暴虐。
帝炙已死,他的本命妖尾也握在虚衍手中。他曾与帝炙在这片还愿林中许愿要看魔族重临世间,可如今魔界濒临毁灭,而他甚至连自己的妖族也护不住了。
事情便是在裂空之战那一天起,开始脱离他的控制,开始一步一步向更幽深、黑暗的结局走去。
如今他夹在仙门和虚衍中间,两边的实力都强他百倍,可两边都是他的仇敌,他已经是彻底无依无靠、孤身奋战的一人。
柳含清看着慵懒面具破碎的月治,用更加亲切柔和的声音道:“月治,我知道你也恨仙族,更恨我和离情,但虚衍和仙门,谁的行事手段更加磊落,谁的话更可信,你心中不会没有判断。”
“月治,帮助仙门的话,条件,我们可以谈。”
柳含清一眨不眨地看着月治,眼中满是澄澈真挚,有些引诱性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也像是发自内心的邀请。
月治呼吸乱了一拍,柳含清的眼神晃得他有些闪神,但随即一股怒气冲上脑门。
柳含清!我月治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将我当傻子一样愚弄!
“仙门···仙门?磊落?条件?柳含清!你派人去邙山清缴魔窟,夺我本命妖尾,在上面下禁制,空空山上与虚衍协同设计斩杀帝炙,这桩桩件件你跟我说仙门磊落?妖族和仙族斗了千千万万年,若是条件谈得拢,我们如今会是这般剑拔弩张的关系?”
月治紧咬着牙关,粗重的喘气声和沉重的脚步无不昭彰着他此刻的愤怒。他一步步逼近柳含清,用几乎咆哮的方式质问柳含清。
离情前跨一步,挡住柳含清半边身子,高大的身躯止住了月治向前逼近的脚步。
离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月治,淡漠冷冽的眼神像是给月治从头浇了盆冷水,月治咬着牙向后退了几步。
他不是两人的对手,准确地说,如今的他想要对付柳含清或离情任意一个人都勉强,更何况现在两个人都在这里。
忍,他已经忍了不知道多久了,再忍忍,这两个人,早晚会成为一捧尘灰。
月治低下头,掩去眼中的仇恨与阴毒,再次抬起头,他已经换回了平素冶艳懒散的模样。
“不好意思,失态了。仙君你有什么话继续说吧,鄙人定侧耳倾听,细细思索。”
柳含清一时失语,当初在邙山找到月治的本命妖尾实属意外,至于空空山上斩杀帝炙,本就是立场不同所导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