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心道,方才一堆丫头婆子将他引到一处帐幔处,层层叠叠的,只露出一只玉足,连个衣角都没看到,却上哪里看脸去!他知道纪烟雨长的是圆是扁?
只是他生性不愿解释,只得生生吸了一口气,拱手道,“抱歉,倒是纪大小姐跟我……一位亲戚实在生的有点像,我一时看走眼了,侯爷莫怪。”
纪长卿哼了一声,心道看这小子生得斯文俊秀,怎么说话行事如此唐突!
就在此时,忽听长廊那边一片喧哗!
“长生,你干什么啊?大小姐还没梳头呢!”
“嗬,嗬嗬嗬!”
“你先放手,当心牵动小姐伤口!”
“嗬,嗬嗬嗬!”
羽儿、青儿跑了出来,羽儿死活将长生抱了起来,长生还抓着纪烟雨的裙子不放,好一顿折腾,两个丫头才搀纪烟雨、抱着长生快步走了回去。
纪长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景舟朝着魏延走近一步,见纪长卿不察,低声道,“我就说,无缘无故,你不会叫我来,你说!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诓我来见她!”
魏延低垂着睫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这性子……唉,忒可恶!要说你早说啊,差点儿吓到我!”
见魏延还是没反应,林景舟低头想了想,忽试探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盼儿?”
魏延忽抬起了头,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半晌才道,“那你呢,你放下了吗?”
林景舟眸光一闪,脸色大变,僵硬地转过头颈,“……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延黑眸幽幽,眼角微皱,“哦?是吗?”
话说正在此时,纪长卿转过身来,对两人客气道,“我们先去正堂小坐,长生待会就出来。”
见林景舟没反应,似乎再想什么,魏延一拉他,“走了,喝茶!”
林景舟挣开他的手,避开他的目光,蔫蔫地跟着纪长卿回正堂。
话说三人回屋喝茶,纪长卿便好奇道,“景舟,你方才说雨姐儿长的像你的一位亲戚?那是有多像?”
林景舟“哦”了一声,淡淡道,“乍一看,约有七八分像吧,其实仔细一看,气质却又大有不同,最多三分吧。”
纪长卿见他忽然神情恹恹,心里狐疑,便转开话题,先挑起话头聊了聊太医院最近的大事小情,又聊起了林家。
“哦?你祖父是林散吟,那可是我朝第一名医啊!当时京城热病肆虐,多亏林医正研制出了药丸、救死扶伤无数!”纪长卿不觉对林景舟也客气了几分!
林景舟一拱手,面有遗憾之色,“可惜我祖父去的早,我没有看到他当年的风采,只能偶尔翻翻他的手记以寄怀念之情。”
纪长卿点了点头,捻须道,“那你的医术是……”
林景舟肃然道,“是我爹教了一部分,后来玄真国师在京城时,曾点拨我一二。”
纪长卿一听“玄真”二字,格外感兴趣道,“哦?玄真国师连我也只遥遥看过一次,他是如何收你为徒的?”
林景舟摇摇头,“景舟粗陋,哪配做国师的徒弟,只是他凑巧看我给人看病,顺便指点我一二罢了。”
末了又小声自言自语道,“将来也不知那个有福气的,得拜玄真国师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