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卫带着赵铭芷潜出玄武门，又带着她出了焰渊，最后把她一直送到雪山下竹林，全程非常顺利。

“大小姐想去哪就去哪吧，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他对赵铭芷挥挥手。

能把赵铭芷亲手送出这群魔乱舞的琉璃城，实在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赵臣所谋甚大，说不定以后他还会对赵铭芷不利——虽然平日里他对赵铭芷礼遇有加，格外照拂，即便是现在大权在握了，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但他毕竟和赵铭芷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一匹踩着累累白骨走上来的狼，真的会对羔羊仁慈吗？

雀卫作为他的下属，深知他的本性。

“记得要走远一点！”他反复叮嘱她，“不要回来了。”

赵铭芷感动地说：“小雀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像我姐姐。”小雀儿笑了起来，讨人喜欢的娃娃脸上两个酒窝又露了出来。

赵铭芷捏了捏他的脸：“那，谢谢弟弟！”

雀卫愣住。

赵铭芷捏完他的脸，对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后，又回头，在月光下对他挥了挥手：“我走了，你也要保重哦！”

雀卫目送着赵铭芷坐上自己的飞行法器，目送她的身影在天空成为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回去。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恨意，大概他也会轻易离开吧。但他不能走，他还要留在琉璃城，在赵臣的带领下，亲眼看看赵鲲的下场。

最好能由自己亲手了结他。

没有人愿意自己被当做试验品出生，没有爱，没有母亲，被当成狗一样养在密室里，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修行，直到炼气，第一次被带到有新鲜空气的地方，参加风修测试，测试失败后就被杀死。

他运气好，当时处理他的人，正好是赵臣。

赵臣对他说：“记住你人生的所有不幸，因为总有一天要将它们全部奉还。”

夜风将竹林吹得沙沙作响，月光下，陷入回忆的年轻人收了笑容，没有了讨喜的酒窝，娃娃脸也显得有了几分淡漠。

他的影子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影子。

雀卫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壮硕的隼卫。

他眼珠颤了颤，没有说话。

“卫主已经知道了。”隼卫说，“你让他很失望，我们也很失望。”

雀卫没有回答，在隼卫话还没说完时，他整个人已经如一支离弦之箭弹射了出去。他的身影是如此之快——他也曾因为身法灵活被人寄予厚望以为继承了风修血脉，当时他就知道，让人失望的代价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他还没有弹出十尺远，就撞在一个无形的屏障上。

这个屏障只阻了他一瞬，而下一瞬，隼卫就已经出现在他身边，粗壮的手指，挨到了他的胳膊。

雀卫一声绝望的惨叫响彻竹林。

他的一条手臂被生生撕下！

“卫主没说必须把你活着带回去。”隼卫的声音冷漠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