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张泽找上同窗好友吴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与他听。
吴卿听完气得破口大骂,不用张泽多说,他已决定将此事告上朝廷,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帮祸国殃民之人得逞,他们必须得到法律的严惩。
“有何隐情?”朱由检一听这话,疑惑问道。
吴卿沉声道:“启奏陛下,商税只是他们的借口罢了,实则是因为他们得知关外之战要打两年之久的消息,所以故意炒高粮价,到时好以更高的价格卖给朝廷。”
吴卿话音一落,内阁大臣、尚书等人皆是目瞪口呆,似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时失了神。
朱由检瞪圆了眼,不可置信,此事可只有他与内阁、六部尚书知道,吴卿从哪里知道,还有他说商人也知道了,这是真的吗?
朝堂百官乍闻着消息,不由开始交头接耳,询问对方是否知道这个消息,却见他们均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却是兵部尚书陈新甲最先反应过来,回头怒斥吴卿道:“一派胡言,如今锦州岌岌可危,朝廷已命蓟辽总督洪承畴统帅大军救援,陛下又岂会置锦州数万将士性命不顾,还不退回去。”
“陛下,空穴不来风,此事不可不察!”吴卿完全不顾怒火中烧的顶头上司,直接伏地跪奏道,“这群商人利欲熏心,心中无国无家,亦无君无父,他们眼中有的只有利益,请陛下下旨彻查。”
朱由检不知吴卿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毫无疑问有人泄露了他在乾清宫制定的辽东战略。
朱由检面色不变,呵呵一笑道:“救援锦州刻不容缓,岂能耽误两年之久,也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此等无稽之谈还是不要拿到朝堂上来说了,朕这个大明皇帝与文武百官都不知道的事,竟然被区区商人先知道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朕记得你是今科进士,这兵部主事还朕钦赐的吧?”
“是!”吴卿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怎回事,皇帝竟然否定了,不可能呀!他与张泽探讨了一夜,仔细分析过此事,不应当啊!
朱由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贸然授予你这主事一职,是朕孟浪了,你先到地方去历练一番吧!吏部尚书,如今哪里有适合他的空缺?”
吏部尚书傅永淳闻言出列,稍加思索,回奏道:“开封陈留县尚缺一知县。”
朱由检颔首道:“吴卿,你便去补这缺吧!”
“臣、遵旨!”吴卿艰难磕头谢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至于京城粮价疯长之事交由顺天府尹去办,尽快与粮商交涉,恢复粮价,就这样吧!”朱由检一锤定音道。
之后,又有官员上奏,刑科给事中袁恺复劾前任首辅薛国观出都门,车载极伙,所受诸臣贿赂不可胜计,朱由检直接下旨命锦衣卫缉拿。
朱由检想着辽东战略泄露之事,草草结束了早朝。
朱由检阴着一张脸回到了乾清宫,传召内阁、六部诸臣前来议事。
不多时,范复粹等大臣齐至乾清宫。
朱由检早已屏退了闲杂人等,乾清宫只余王承恩留在一旁侍候。
这个时候已是六月末了,又正值晌午,太阳高照,范复粹等大臣却毫无热意,只觉得浑身通体冰凉,他们所有人都清楚皇帝为什么传召他们。
皇帝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开口,无人说话,乾清宫内一片肃静,气氛越发压抑,令人窒息。
“怎么都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