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灿已率锦衣卫缇骑来到了张记粮铺。
后院遍布锦衣卫,张良栋面色发白,整个人抖得像筛子似的。
张良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道:“大......大人,草民一直安守本分,就这粮价也没涨分毫啊!”
“哗哗哗!”李灿似是没听到,自顾自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问道:“说吧!你是从何处得知有关辽东谣言的?”
“草民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张良栋一听这话,心不禁一沉,一股凉意沿着他的后背,直窜头顶,连连摆手否认道。
“砰!既然你不说,那本官就去问你那儿子了。”李灿将茶杯猛地一甩,道:“来人,将他儿子抓入诏狱,本官不信还有人能熬过我锦衣卫的刑罚。”
张良栋扑通一声跪道在地,一把抓住李灿的衣摆,语无伦次哭诉道:“大人,我儿子他是进士,前些日子陛下还亲自赐他官职,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抓他啊!”
“呵呵!诏狱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甭说他区区一个进士,就连内阁大学士、尚书都进去过,他算什么!去抓人!”李灿的话不带分毫情感。
张良栋苦苦哀求无果,眼见两个锦衣卫缇骑就要迈出后院,再也忍不住,大声道:“好,我说!”
李灿随手一挥,道:“先等一下!”
张良栋心中默默说了声对不起,颤颤悠悠道:辽东的消息我也不知真假,是从我一位故交那里听来的。他叫向前,也是京城一名粮商,至于他从那里得知的,我真不知道。
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不关我儿子的事,你们千万不要抓他啊!”
李灿得到了他想要的线索,吩咐道:“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其余人去抓向前。”
李灿一行人来得快,也去得快。
张良栋浑身力气似是被抽走了,整个人瘫软在地。
烟雨阁,二楼一间雅间内,张泽自感无颜面对吴卿,躬身道:“自西,此事都是我的错,害得你丢了兵部主事不说,还被贬去做知县。”
吴卿上前一把托起张泽,道:“荇农,你我多年好友,哪里用得说这些话。”
“哎!”张泽叹了口气,愧疚道:“都怪我没弄清此事真假。”
吴卿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张泽,轻轻一笑道:“不满荇农,我如今巴不得到地方当一任知县,造福一方!你我满饮此杯,庆祝一下!”
张泽闻听此话,当即愣住了,道:“自西,你莫不是说反话?”
吴卿拍了拍胸脯,道:“此言再真不为过。”
说完,吴卿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摇头苦笑道:“荇农,你是还没入朝做事,不知朝中风气,待你做了官就知道,我这兵部主事做的是多无趣!”
“此话何解?”张泽听得一头雾水。
吴卿再饮了一杯酒,神色黯然道:“想当初我也曾意气风发,想着为这大明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说多么轰轰烈烈,只求不负这一身官服,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待我真入了这朝堂,才发觉我大明吏治腐败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