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其实是一场奇怪的比试,从赌注到打赌双方的行为,在别人眼中都有些好笑。
可两人一个是戎狄王女,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将军,连此时最暴躁的赫连兴都闭了嘴,也就没人敢说什么。
实在因为是他也好奇。
“那么,我们这边,若沈某输了,同样将宝剑相抵,且在不越过底线的情况下,满足戎狄王女一个要求如何?”
条件其实没有太大差别,囿于身份和立场不同,这是沈墨能提出的最优厚的赌注。
“我没意见,不过,”她皱着眉头看着两手空空的沈墨,“你就空着手?”
沈墨轻描淡写道:“这样公平。”
两人各自站好,接着徐班不知从哪里借来一只小旗做令旗,在他挥手的一声旗响之下,赫连素手握短匕首率先朝沈墨扑了过去。
贴身近战最为凶险,那匕首当着沈墨额头便往下刺过,沈墨不慌不忙抬起手臂,青铁护腕撞上匕首,发出呲啦的刺耳声响,他沿着对方用力方向一起往下,待到赫连素攻势用尽,陡然将手臂往外一翻,轻松将对方手臂振开。
一击未成,赫连素退开,匕首改正握为反握,借着灵便身法,虚晃一枪,与沈墨擦身而过,瞬间扭转纤腰,匕首如生双目,朝沈墨脊背刺去。
令她恼火的是,对方并不比她缓慢,竟然背对她往前一俯,左手撑住地面,同时左腿后扫,躲过她的匕首,那只马靴撞在她脚踝上,不仅再次躲过攻击、击退攻势,还疼得让她踉跄几步。
听见对方趔趄的脚步声,沈墨一撑左臂迅速站起,然后再次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表情冷漠严肃。
见他如此轻松写意,赫连素心头不由升起了三分怒气。
她再度出手,匕首探向对方喉咙,誓要让对方吃吃苦头,却见对方眼中光芒一闪,自己掌中匕首已然落地,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却不知如何输掉的。
“同样的招式,不该这么快用第二次。”沈墨没有开口,倒是徐班出言解释道,“王女输了。”
他早已看出其实将军在她第一次攻他面门的时候就可以凭借力量压制夺下她的匕首,之所以不着急,恐怕也是想在众人面前给戎狄使臣一些面子。
“既然比试结束了,王女还是回去好好歇息吧,活络散等伤药士兵会很快送上。”
赫连素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赫连兴,忽然道:
“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
随后她头也不回的,朝着客栈的方向离开。
徐班见此,吩咐两名士兵跟在她身后护送。
后头的赫连兴叫不住她,又急于向沈墨解释,刚要开口,却看见沈墨脸上极为古怪的一个笑容,让他生生打了个寒战。
“徐班,你暂且替我为陈夫人和陈公子作陪,请赫连使者随我过来。”
沈墨往前一步,左手探出抓住赫连兴手臂,竟然将那体型矫壮的戎狄人扣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脱。
陈夫人和陈公子朝他行了个礼,且前者用团扇遮住了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
赫连兴硬生生被沈墨拖到了陈府僻静无人的后院才被放开。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放松了对他的控制——赫连兴明显地感觉到了沈墨浑身爆发出的杀意。
就像被猛虎的眼神锁定,他背后一阵一阵的汗毛立起来,心头极度戒备。
他是真的想杀他。
他能猜到沈墨知道他原来的目的可能会生气,但没有想到会直接挑起对方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