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厨娘都要走了,老店家也喝的半醉,自然没法再留店内几人就餐。老店家便上前小心翼翼的致歉,想要关门收摊而已,可那门前摊位上的耍棍大汉几人只是听着老店家的言语,却没有一个动弹,目光一边留意着张三一行人,却也同时注意着店内的江鱼。
劝了片刻见没有客人没有反应,老店家也只能是在心中叹了一声,想着便先从容易入手,就又去劝店内的江鱼。可没想到这之前彬彬有礼请自己相对而坐,饮酒阔论的年轻人却变了颜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说话。无论老店家如何恳请,都只是坐在原处,只是一盏盏啜着黄酒,敛着目光,同样一言不发。
那张三一行人中,脚踩木屐之人也在桌前坐下,刃器在怀,闭目养神。
不多时,小娘子收拾了一个小小包裹匆忙出来,与老店家和小童李鲤作别后,在张家妇人作陪下,便要随张三等人往外走去。
怀抱利刃之人也睁开了眼,起身不紧不慢跟在后方。
江鱼面色红晕,突然一掌拍在桌面,厉声问道:“店家,你这便做的有些不对了!”
老店家惊了一下,小娘子停下脚步也望了过来,却见到这原本温尔儒雅的公子正皱着眉,一手毫不客气的指来,言语气愤道:“我在此处枯坐,等了也有半个时辰,店家你与我所说的长河鲤何在!?”
“只是一味灌我酒水,门前又坐有一众大汉,却不是你们约好了...怕不是家黑店!?”
李鲤嘟起嘴吧,刚想说话,却被江鱼一个眼神瞪来,缩了缩脖子被小娘子护在身后。
老店家苦笑,强撑着道:“公子何来此言...他们也都是客人...”
“那可有这番待客之道!?”江鱼喊叫起来,一手啪啪的拍在桌面,紧逼道:“你可是在消遣与我?”
“那...”老店家被江鱼拿话逼在墙角,无奈道:“老朽便为公子去左近问问可有...”
“谁来烹?”江鱼不依不饶,见老店家张嘴想说自己,他毫不客气指责道:“我点的酒水,可大半却被你喝下,眼下已是半醉,我只怕尝不到鲜鱼,反倒是撮到一口盐巴。本公子便要这美厨娘留下烹饪,不过是些许钱财,本公子便多得是,不比这几人给的少!”
抱刃之人眉头微皱,江鱼颐指气使的样子,让他表情有些不悦。
小娘子不禁又有些犹豫,张嘴刚要说话,张三却看到江鱼两颊微红,他是开酒家的,自然明白这是已有醉态。对于醉酒之人,能顺不能逆,便上前笑道:“既然如此,客人便不如随船一同,去我那酒家尝罢。我那酒家临江而立,闲雅幽静,是个品赏美食的好去处。”
江鱼眼底里溢着笑,拊掌大笑道:“这才算像话,店家你可要好生同他学一学,在下便与你们一同去...”
说完,又有些羞赧道:“这着实是枯坐半晌,肚中饥饿,不觉脾气上涌。又因得这美厨娘被你们要了取,在下心中有些不悦,这才鲁莽...真是让几位见怪了。”
几人都是笑,好似并不介意。
老店家见张三为自己解了围,感激的同他笑了笑,不由得缓了口气,眼睛又偷偷注意着门前的耍棍大汉一行人。
可他们依旧没有什么,只是听到江鱼也要随行时,稍微的左右言语,好似在小声商量着什么。
张三一行人走在前方,李鲤依依不舍,跟在后面,又回头朝着江鱼气嘟嘟的哼了声。
江鱼看在眼里,毫不在意,他浑身酒气,慢了一步落在后方。
路过耍棍大汉周遭时,那大汉突然起身,一行几人都一同起身,丢下铜板一言不发往外走。
大汉眼神闪烁,快步追上江鱼,凑近了低声道,“你不可去...”
江鱼错开了一步,醉眼盯着他平静问道:“我认得你?”
大汉咬了咬牙,没有接话茬,只是拉住他衣襟,不愿让他走。
江鱼冷哼了一声,甩袖便离开。
几人上得船上,张三虽然水性不佳,但毕竟曾以打渔为生,是以熟练的摇橹离岸,船只慢慢在河面远去。
大汉目光不转的望着船只渐渐远去,同伴便有急切问道:“元魁,这可如何是好?”
其人咬了咬牙,恨恨道:“还能怎么办!”
他眸子里发起狠来,转身问那老店家氏太村的处所,继而飞快奔向其他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