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乾边走边说道:“老爷叫我带两个人出去,庄里缺点人手!”
老婆子低头一想,不对啊,这不前几天才叫去几个人吗,怎么又来这儿牵人?
作坊内正搅拌颜料的嵩仁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木勺子,拍了拍冬青的背说道:“你听听谁来了?”
冬青正爬在纺机前搓麻,看到嵩仁一脸喜色,楞楞地说道:“别那么大声,我听到了!”
老婆子看了一眼敬乾,也就手中那把刀看起来颇有些骇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你去绸缎庄上去拣人去,我这儿没个闲的!”
“散官婆,就两个,两个,老爷指明了到这儿来,我也不敢到别处去,我回头不好交代啊!”,敬乾看着老婆不是个吃硬的人,话锋一转细声说道。
老婆子也少了些官威,眉目舒展开来。
“自个儿去找便是,一般我这儿的人都不随便带走的!”
“好嘞!”,学着庄上那些人的应声,敬乾一溜烟跑进了院里。
好个乔庄染坊,敬乾连串了几道帘子才算看到了西边的作坊,一眼就见二人立在作坊门前傻笑。
敬乾故意吆喝一声:“就这两人了,瘦瘦弱弱,带走了也影响不了作坊作工!”
那老婆子顿时喜笑颜开,连连说道:“就他俩了就他俩了,快带走!平时连个布都展不开!”
应着老婆子,敬乾故作恶相,一脚伸起就端着二人屁股一顿踢打,然后一手拽过嵩仁的耳朵就离开了作坊。
直到走远了,嵩仁余光向后扫了一眼,接连数脚踢在了敬乾屁股上。
“你小子趁机捡人便宜!”
三人你追我打,离了五里坡。
二更时分,院内一声尖叫吵醒了熟睡的乔震。
“吵什么吵!”
还没等穿戴好衣服,屋门被撞开,进来两个下人满脸惊慌地说道:“老爷…夫人她…”
乔震一听便知准没有好事,顺手将腰带随手一系,就冲了出去。
白色的蚊帐被鲜血染得一片红,颤抖着手一把拉开,眼前的情景差点让乔震失了魂。
夫人正瞪大了双眼跪在被窝里看向门外,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满口的碎牙全都聚在一块整齐地摆放在炕边,舌头连同喉管被扯断在头顶搭着。
乔震浑身一愣,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喊道:“哪个天杀的畜生!”
天还未亮,几个披麻戴孝的下人就急匆匆来到了落乔山。
“几位好汉,老爷有请,即刻到庄上!”
敬乾几人都睡得迷迷糊糊,摸了摸眼睛一看,惊问道:“庄上出了什么事?”
那几个人也没做解释,立马又转身赶了回去。
清晨,庄上挂起了无数白幡,正厅内乔震一脸严肃端坐在遗体前。
厅内一片哗然,挨个披麻戴孝,几人摸不着状况便立在门外。
徐元凑到乔震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乔震厉声令道:“把门外那几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