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的话可信吗?”
“非常可信!”
“五里坡,就在五里坡?”
“千真万确!”
一阵哨子声过,墙头上站满了鸽子。
一式毒蟒潜踪,一脚抬起轻挑一棍,转瞬又左右摆了几下棍点,翻身跃起棍子插入地皮。
取了棍式,又将棍子一端踢出,脚走麒麟步,身作十字身翻转了一圈,似是石珠坠地般发出闷声棍响。
每一式起手便是一个方向,每个方向落棍八点,打的井然有序,虎虎生威。
墙头上的鸽子像是与乔震熟识了好久,一套棍法打完,它们丝毫没有惊动。
他手摸到头顶解开了汗巾,将脸上的汗珠擦去。
回头又从桌子上木盆里随手抓了一把谷子丢在地上,墙头上那群鸽子黑压压一片陆续飞到院子里,抢食谷子。
“乔老爷的鸽子卖几个钱?”
“不卖!”
乔震脱口说罢,顿觉得声音甚是熟悉,缓缓回身一看,来人正是徐元。
乔震又从木盆里取了一把谷子撒在南墙根下,等那群鸽子都挪了地儿,他才微微一笑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哈哈,老爷有心了,每个细节都处处透露着仁义,就连这些牲畜也都不例外啊!”
乔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手说道:“别,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的老友了!”
“哼!整天就知道鼓捣那些破玩意儿,二房都扯上个驴粪蛋子鬼混了!”,屋檐下一个微微发福的女人扯着尖细的嗓门儿吼起来了,手里还抓着两三颗葡萄干往嘴里送。
乔震顿时变了脸色,低声地说道:“一个娘们儿,都成什么样子了!”
徐元尴尬地笑了笑,抱起双拳说道:“那…那您老先忙,徐元这就先回了!”
“嗯…”乔震面色难堪地吭了一声。
待徐元走出了大门,又一脸殷切地跑到屋檐下说道:“夫人,我这不是在这儿嘛,下人在,你叫我面儿往哪搁儿?”
乔夫人翻了一个白眼,抓了一撮葡萄干丢在了乔震脸上,然后两手抱臂骂道:“哼,下人?外头都说你尽养着些乱七八糟来路不明的江湖人,钱财都快散尽了,半年了我都没见着个子儿大的铜板进来!”
“夫人啊,你可别乱说话啊,你让外头人听见了,以后我在乔家山还怎么混啊!”,乔震苦苦哀求。
那夫人依旧不依不饶,伸长了脖子扫了一眼对面的房门,神神叨叨说道:“你可长点记性,二房昨天晚上里头的灯一直亮着,我后半夜进去,竟然发现里头没人,我早就感觉不对劲!”
二房的夫人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当初游荡在羚城的路上,乔震看有些姿色就将她带了回来,但凡是得闲就在房屋里鬼叫起来。最有意思的是,她见了乔震就收住了声音,盘坐在门前一句话也不说。
乔震听着也无奈,要说是别人他或许能当场给他两巴掌,但这二夫人,他着实下不去手,自从上了这乔家庄他都不舍得磕碰一下。
五里坡作坊里,几个赤跳大汉刚刚从染缸内捞出一块上色儿的布,身旁的几位散班就拿着皮鞭紧跟上去,生怕粗壮的汉子们弄花了新起的布。
染坊内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婆子,打老远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的敬乾。
“那个…你谁?是老爷派来作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