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头可以用流晕发亮来形容的狐狸。
尽管从各个方面看,她都是一个满分女人的模样。
但在与李平的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她的眼瞳却陡然缩成针状,表情恶狠狠的,连鼻梁上的皮都起了层褶子。
粉唇微张,舌尖舔了一下,不露龈地展现出她那过于尖锐的一侧——
虎牙。
李平也不甘示弱,虽然他内心慌得很,但却不由自主地模仿。
他们就像两头性喜杀戮的野生动物,一时间陷入对峙的局面中。
又像是想用娴熟老道的表演来吓倒对方。
片刻后,女人揭穿他的窘迫之处。
“你现在动不了,想必很害怕吧。要是换做奴家,那会醒目一点,先放低姿态。毕竟——”
她表情放松,合上唇,舌头也不知在嘴里搅动什么,但眼神一直没离开。
“如果你实在不可沟通,那奴家可不介意送你上路。”
李平的心跳得厉害,发出一连串击鼓连绵的声响。
怪力乱神和十分危险的情况都对他造成了情绪上的冲击,但托了这歪门邪道的福,身体动不了后,他平静得倒是比以往都迅速。
感觉像是被迫接受了。
不一会,他眼神已变得很柔和。
女人满意的笑了笑,她走到圆桌旁,解开他的包袱,一只手负在身后。
她看了李平一眼,做出很嫌弃的模样,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撩动他的东西。
直到她发现了什么,表情一凝,修长的腿已将凳子勾出来。
但却没有坐下,好像真的被什么牢牢扣住心神。
什么?
李平感到不解,这个包袱中除了一点草药、干粮、银两外,也没什么了。
哦,对了,还有几张纸——
他大概知道女人看到什么了。
她埋着头看了好一会,带着两张纸走近来。
第一张是他按照记忆描绘出来的五大洲四大洋,以前曾偷偷拿给这里的人看过,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女人倒是颇有兴趣地看了一会,但没有开口询问他的意思,就将其扔到地上。
第二张是他按以前记忆画的手枪结构图,但他擅长的是拳脚杀人术,所以这结构图花了许久,也才画出个壳。
“你是天工门的人?”
李平用很平淡的眼神看着她。
他很快速地分析下一步的策略。
天工门?
这听起来跟缩骨门应该是类似的门派。
天工?有可能是擅长做些机关之类的门派。
如果这女人是所谓的妖怪,那她极有可能跟人类的门派结下恩怨,但在她并不确定我身份的情况下,已试图和我沟通,那么最保险的情况,还是维持现有的局面,而不是去试探对方。
诶?等等,怎么就默认她是妖怪了?
哎,算了,现在都动不了,就不要刺激对方了。
他心里也没什么底,尝试用眼神透出并非如此的讯息。
“不是......吗?”
女人好像有点失落,她低着头,有几分喃喃自语的意味。
“在奴家很小的时候……曾受过天工门人的救助……一直想报恩来着……”
她说完就抬起头,李平也的确能从眼里看到追忆,连眼眶都湿了。
他心一动,但内心的急躁却只形成涟漪,没有透出来,而后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
“那你——认识天工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