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片微弱的光线刺激着神经,想要抬手,但是四肢都像被钉住了一样,不论怎么用力,也只感受得到沉重,哪怕是一根指头都难以移动。
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但是感觉好累,可是又睡不着。我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也没有精力考虑自己究竟是在经历着什么。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对我都没有意义,我甚至与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知道在何方,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唯一支撑着自己的是一种直觉,是一种睁开眼,去看看外界的渴望。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才从懵懵懂懂开始变得思路清晰。我想起来了自己是谁,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但是,移动对我来说还是那么的艰难,仍旧抬不起手指。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昏迷了几天,所以才这样虚弱无力,但是在睁开眼之前,一切都只能停留在揣测上。但是即便我再如何努力,还是不能支持自己醒来。一来二去,居然又有些累了。
真正醒来的时候,并没有之前那么困难。就像是每天早上睡足之后起床一样,很自然。眼前的黑暗在一瞬间被光明所取代,耳边也从寂静回到了喧闹,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睁开眼的瞬间,老道正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我旁边睡的正香。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所以这次并没有震耳的呼噜声,但是他的口水却很显眼的挂在嘴角。一切就和我刚上山时醒来的那个早晨一样,只不过这次,不会有人再向我收取房费了。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我发现已经是该做早饭的时间。挣扎着起身,尽量不剐蹭到老道的身体,我想要去找点吃的垫垫空空如也的肚子。但是很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刚直起上半身,就歪歪斜斜的要向老道砸去,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把左臂拍在了床上,用反冲力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轨迹,避免了直接用体重来向老道问候早上好的惨剧发生。
只不过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因为我左臂的落点就在老道耳边,所以问好的方式直接从砸变成了震,某个操劳了一夜才终于顶不住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的人突然就跳了起来。正当我感觉自己即便是逃过一记手刀也躲不过一顿臭骂时,迷迷糊糊的老道看着我居然笑了起来,随后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上面端着一碗粥饭,就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不知怎么,我竟有些想要流泪。但是已经到了眼角的泪水又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因为我没有力气去擦,也不想让老道看到我这么脆弱的一面。
老道先从床下抽出了一个枕头,放在床头边,随后把我扶起,让我靠坐在床头。因为我还不能动,所以他用勺子一口一口的把粥送进我嘴里,我们的距离很近,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球上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还有已经拉到不能再宽的眼袋。
老道显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到嘴边的粥还有些烫嘴,但是我不想给分明已经照顾了我一晚上的师傅再添麻烦,所以每一口送到嘴边的粥,我都尽力咽了下去。一碗食尽,看着老道满足的目光,我突然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这样的目光我曾经在母亲眼里看到过,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这个徒弟对老道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虽然我很想去自己收拾碗筷,但是却只能看着老道把一切收拾的井然有序,然后转身离开,只留给我一个催泪的背影。他很快的收拾好饭后的一切,又走了进来。看着他满脸疲惫的样子,我有些心痛,说了句“师傅,去睡吧。”然后挤出了一个明显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微笑。
老道有些迟疑“你才刚醒,等会儿吧。”但是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
“没事,只是昨天有些累了,睡一觉又吃了点饭已经差不多了。”一边说着,我试图站起来,只是腿上还没有力气,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往前挪了挪,告诉老道我已经可以坐直身子。怕他不放心,我又补了句“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
老道有些迟疑,但是很明显他已经扛不住了,他嘟囔了两句,随后说“那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昏迷了,所以我很清楚自己醒来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剩下的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