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极冰在最后一刻能看见什么，又是何种感受，只是留下一声抱歉。

……

菜菜和极冰的逝去，吴铭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心脏就像是被堵塞了血管，跳动的每一下都觉得剧痛难忍，脑海里一片白，偶尔跳转出那些过往画面，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下，仿佛喜极而泣。

吴铭告诉自己，这就是悲伤。

“我不知道能不能复活她们。”

吴铭有种预感，复活她们的代价很大，甚至有可能付出他的生命。

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毫无意义。

红莲沉默不语，她很想求吴铭复活她们，但她知道她没有这个资格。

吴铭当初复活了她一次，为此已经损耗了大半生命力，就算今非昔比，从当初的三阶到如今的六阶，生命力增长了许多，可一次性复活两人也不是容易之事。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因为没过多久之后，女王蜂带来了幽影和尤里的遗体。

实际上，二十一个名额，吴铭、红莲、女王蜂、妖狐、左使翼就占了五个名额，可谓是垂天之幸，因为大多数团队都全灭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整整一百个九层塔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七九的人数将被随机抹杀。

不！

与其说是随机抹杀，倒不如说是极少数人侥幸抽中不被抹杀的幸运签才对。

不管是参加任务，亦或是没有参加，这个结果都无比残酷。

但至少，吴铭所在的九层塔还有百分之五，或许有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能够活下来，成为它的延续。

嘛，虽然别人的死活吴铭一点都不关心。

在这里，没有人是胜者，也没有人是英雄。

事实就是，不管做了什么，不管承认与否，所有人都是刽子手，区别只在于杀了多少人。

而情感，复杂、微不足道。

一次次埋葬磨灭，不管欢喜也好，痛苦也好，终将化作墓碑。

吴铭很庆幸，身而为人，可以感受到喜悦或者痛苦，这让他拥有活着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这种感情彻底消失了，那么他宁愿在那之前就死亡。

另一方面，吴铭又不得不惊叹属于人类挣扎求生的欲望和力量。

各种各样的手段，有不少人在彻底死亡后居然复活了，或者被复活，尽管他们的任务已经失败。

雷神、金刑、银、噬心等等，足足有七八人。

复活手段层出不穷，但并非是傀儡木偶这样的替死道具。

事实上，红莲就是凭借傀儡木偶才能撑到最后，要不然不用赤暮袭杀她就已经被人强杀了。

以此类推，相信就算任务失败，真正活下来的人绝对不止二十一人，数量或许还能翻几番。

但这些，对于吴铭而言毫无意义。

“红莲，你说这世上真有所谓的命运与缘份吗？”

“当初，没有你的帮助我应该早就死了，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直到现在，最后的那个人也是你。”

“很抱歉，我想先去看看前方的景色。”

“希望某一天，还能见到你，以及菜菜、极冰、尤里……”

“六道合一.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顷刻间，苍颜白发生。

吴铭清晰的感受到这具身体所蕴含的生命即将凋零，伴随着令人窒息般的死亡气息，仿佛死神来临。

红莲低着头，神色痛苦，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想要阻止吴铭，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直到……吴铭消失。

或许是因为被吴铭复活过，所以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又或者是纯粹的预感，这次别离，将是永别。

一念至此，红莲才不禁伸手，仿佛抓住了什么，嘴中轻声喃语，如倾如述，原来，她苍白的脸庞早已经泪流满面。

许多人告诉过自己，在这里生离死别是为常态，如果不能忍受，那么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刻，红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果然，很痛苦，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