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您真打算那样做?”夏仁微微愣了一下,低声问道,却并没有跑去拿账本。
“废,废什么话,叫你拿你就拿,快去!”夏暠狠狠地瞪了夏仁一眼说道。
夏仁急忙应了一声:“是,少爷。”转身小跑着进了夏家庄,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大沓账册,重新从夏家庄里走了出来,将账册放在了刚才夏暠站的那张仙桌上,又从门后面拿过一个铜盆来,放在了仙桌下边。
林五文见此,用肩膀靠了靠正夹着一块大肥肉,装着往嘴里塞,其实却往衣袖里丢的林成义一下,低声说道:“大侄子,正戏开场了。”
林成义夹着肉的筷子一抖,一大块肉便全部掉地上了。林成义正要低头去捡,一只野狗却飞快地扑了过来,叼起肉便跑了开去。
看着叼着肉跑开的野口,林成义暗自惋惜了一声,可惜了那么大一块肥肉了,拿回家去,都够家里最小那个小崽子饱吃一顿了!
虽然,在此前,林成义已经将十几块肉,都偷偷的藏进了衣袖里,想要带回家去,给家里人打打牙祭,可看到那一大块肉被野狗叼去,他还是难免有些心痛。
微微惋惜了一下,林成义抬起头,转头朝夏仁望了过去,却见夏家少爷夏暠,歪歪扭扭地走到仙桌边,伸手拿起一本账册,在半空中抖了抖,说道:“大家都停一下,都听我说!看到我手上这个没有?知道这是什么吗?”
“废话,谁不知道啊?不就是账册嘛!”林五文低声嘀咕了一句说道,跟他同样犯嘀咕的人还有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回答夏暠的问题。
停顿了一下,夏暠也只好自问自答,说道:“这是账册,是我夏家庄这几年,记录庄上佃户给庄子里上交租子的账册!”说着,夏暠翻开了那本账册,然后又念到:“这是杨老五的,肇新二十一年,三十亩地,应交租子一十石,实交租子九石三斗,尚欠租子十五石六……”
说到这里,夏暠猛地停了下来,转头瞧着夏仁说道:“老仁,你,你这帐没算对吧?十石减去九石三斗,应该还欠石七斗才对啊!”
“少爷,还有这三年的利钱呢。”夏仁在一旁黑着脸说道。
“利……”夏暠闻言,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我去,高利贷啊这是!不过,地主老财嘛,不放高利贷,那还能算地主老财吗?
微微愣了一下,夏暠这才又回过头来,翻了一页账本,然后又念到:“肇新二十二年,应交一十石,实交租子七石斗,尚欠……”
还没念完,被夏暠点着名的那个杨老五,便满脸羞愧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夏暠面前,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少庄主,少庄主,求求您,别念了,别念了。这两年年丰不好,干旱连着蝗灾,地里没有收成,小老儿也不是故意要欠着您的租子,您放心,等年后,等年后收了这一季庄稼,小老儿立马给少爷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