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早啊!”鄢如斯从自己的马车钻到了舒意的马车里头。
舒意想不通一个大姑娘为什么会这么粘着自己,分明是一个可以拿主意的成熟公主,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娇憨的小姑娘模样来,叫人喜欢的紧。
“你王兄可醒了?”舒意笑脸盈盈的把鄢如斯招呼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盆玫瑰蜂蜜小点心。
鄢如斯拜拜手。
“前些天就跟你说了不是什么大事,王兄皮糙肉厚的,自然是没有事,不过那射箭的人似乎也没有诚心要人性命,箭上连毒都没有带,太不专业了。”
舒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位公主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也好,今日晚膳的时候我去看看。”
某人得知了有人要在晚膳时候来看他的事情,一整日都在心神不定的思量着,连衣服都换了好几套,赶车的马夫很是有些不解,王子的病这么快就好完全了?怎么已经开始在马车里头蹦蹦跳跳地歇不下来。
是夜。
“如寂可好些了。”
鄢如寂头也不抬,故作一副高深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在生气。
其实他心里是有些生气的,自己晕过去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是温香软玉,醒过来的时候只有冰冷冷的床铺,何况一连都醒了这么多天,舒意还未曾来看过,的确叫人有些心寒。
“怎么不说话?是使不上来力气吗?我在去找军医来给你看看。”
“你就这样不想和我呆在一起?”鄢如寂冷不丁来了一句,帐篷内的气温突然降至冰点。
“我晕过去的时候,心里头想着,只要你不受伤就好了,我想你是那样精致的好姑娘,一定被我吓坏了。”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可是军医却跟我说你这么多天从没来看过我一次,为什么,小意,为什么,难道我不值得你分出一点点心思来吗?”
鄢如寂停住手上的笔,却没有放下去,笔尖的墨水滴落下来,滴到那已经被写的满满当当的宣纸上。
少年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可那一张张写满的纸,全部都是舒意两个字,满满当当,工工整整,像是生怕有所玷污一样。
舒意转过身来,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可是鄢坠欢若知道自己进了营帐,势必也要跟着,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自己不能视若无睹,仅仅为了一个好名声就置鄢如寂的安危与不顾。
“你应该相信我的呀,或者说,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呀,你曾在我耳边说我是阳光洒下来的美好,那么你也该相信自己,值得拥有这份美好。”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你不值得的,至少现在,舒意还没有发现王子配不上什么东西,你太妄自菲薄了。”
舒意默默的走进,把桌上沾了墨水的纸收起来,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看一张就欢喜一次,看一眼就欢喜一分。少年的心意炽热而直接,没人能够忽略。
鄢如寂很难得在舒意的面前板起脸来,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是从哪里丢的那样多的自信。
他和舒意算不上是一类人,自己在皇室的优渥生活中长大,虽经历勾心斗角,但终究算是圆满。
可小姑娘从小便经历了那样多的痛苦,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亲被杀死该是多么大的打击,鄢如寂恨不能以身代之。可小意还是这样成长起来了,虽然在阴暗的沼泽中长大,可她开的比每一朵温室里浇灌的花朵都要明艳,这样的好姑娘,真是叫人移不开眼,叫人不敢随意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