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柳闪躲,“你到底是何人?”
在撸劫良家女的船舫上时她以为他是生意人;到客栈时她以为他是江湖义士,猜测他家中有女眷困于烟花之地。
而青楼内,见蒙煜对他的态度又似乎有着官职,而且身份不低。
“杜二娘对你我二人下手时,你于迷离之间曾自报家门。”
秦苍哲想起慕容柳迷迷糊糊一拍胸脯大喊,“小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容家独女,慕容柳!”嘴角不由勾起,嗤笑一声。
慕容柳闻声瞪他,他忙敛起笑容,正想着如何应对慕容柳接下来的问责,马车骤停。
慕容柳往前一冲,差半步便要冲出马车,幸而秦苍哲反应及时,拉住她。二人肌肤相触,滚烫。
慕容柳慌忙抽出,不敢去瞧秦苍哲。
到底还是女儿家,左右脸皮薄,便是剽悍惯了也有这般时候。
秦苍哲满目笑意,“慕容家到了。”
“嗯。”慕容柳点头颔首,半分不记得要问他的身份,撩起门帘便下了马车。
慕容鹤带着家丁焦急等在车外,见到她的那刻老泪纵横,“你个猢狲!”扬手要打。
慕容柳抬手遮护,“爹爹莫气,柳儿以后不敢了!”
慕容鹤凛眉,握住她的手腕,翻转过来,语气发颤,“怎的受了伤?”跟着大袖一挥,“快!扶小姐进去,去城东把陈大夫请来,务必是陈大夫!”
“是是!”小厮跨马而上,扬尘而去。
慕容柳眼眶微湿,“爹。”二人一眼便抵万句。
慕容鹤小心将她托付给女使,向前一步,“蒙煜来报,是尊上救了小女,老朽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得上慕容家的,尽管直言。”
秦苍哲自马车内探出身子,端的是一副可亲可近的样子,“慕容家老爷客气,令嫒亦是帮了我,还不知如何谢她。”
“尊上说笑,小女顽劣,是老朽管教不严。”慕容鹤说着拉着一众下人和慕容柳与秦苍哲行礼,“尊上定然还有公务,我等不便叨扰,先行回府。”
“慕容老爷自便。”秦苍哲于众人中看一眼慕容柳,她也瞧过来,二人眼神交汇于电光火石之间。
她似有未完的话要问,只是被自家爹爹拦住,到最后也未曾言明。
“公子。”柯图飞跃而下,倚在马车边,“已经放了暗桩在慕容家,若有消息同往日一样,会去城内的当铺相传。”
“撤了。”秦苍哲厉声道,“青楼里你擅自做主想要慕容柳性命我没同你计较。”
“如今你是想交了手里的权柄,还是脖子上那颗东西?”跟着敲敲马车边,“去县衙。”
“王爷!”柯图跪地拱手,“您如何处置我都好,慕容家不可放任不管,太子党鹏若是于此事中找到缺口,必定对您不利!”
秦苍哲眉峰锐利,反身眤一眼跪在车旁的柯图,“我看你此刻大声吵嚷才是要暴露我的身份,对我不利。”
“柯图可以领罚,至少暗桩不能撤!”柯图俯身于地,言之铿锵,“您当比我明白时局。”
秦苍哲仰面瞧钩月,见慕容柳在客栈也瞧过,不知那时她在想什么,是否同他一般抉择两难。
“起来吧。”他叹一声,“便留着暗桩,你若再起杀意,不要怪我不念多年主仆情谊。”
柯图将头埋得更深,许久后方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