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贼怪!偷了袈裟不还,倒伤老爷!不要走!看棍!”
那猴子使金箍棒只打将过去,那黑怪腾挪闪过,紧跟着便使黑缨枪迎了上来,两家便这般打了起来,数个回合不分胜负,眼见就红高悬,到了正午时分。那怪逐渐体力不支,举枪架住铁棒道:
“孙行者,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
那孙行者哪里肯依从,又一棒打来。口里骂道:
“你这个孽畜,算是什么好汉,好汉子,半儿就要吃饭?似老孙在山根下,整压了五百余年,也未曾尝些汤水,你莫借故,休走!还我袈裟来,方让你去吃饭!”
……
那怪虚幌一枪,撤入洞,关了石门,收回怪,且安排筵宴,书写请帖,邀请各山魔王庆会。行者攻门不开,也只得回观音院。
“悟空。你怎么回转了?”
那本寺僧人已葬埋了那老和尚,都在方丈里伏侍唐僧。早斋已毕,又摆上午斋,正那里添汤换水,那行者未及落地,化便驾云而起,迎上前去。惹得那猴头十分不愉。
“你这人怎么能如此?我不信你不知这其中由,为何却要问我?”
化一听此言,知道这事已经不能够再拱火。再拱火非出事不可,故而拉着孙悟空的手便道:
“莫气莫气,我如此行事。自然有我的缘故,你先下去,与三藏明由,我自有指点。”
再三劝解之后,那猴头的气总算是消除了,那猴头与化降下云头,来面见三藏,将之前的事,俱都了一遍。而后那上房院主又安排斋供,请行者吃斋,那行者只吃了些许便道:
“你到底有甚法子,不要再遮掩,告知我便罢了。”
那化饮了一盅香茶。润了润嗓子,开口笑道:
“你先去正南方向大路上侯着,我保管让你可以混进洞里,混进了洞你要收拾那头黑熊,不是十分轻松的事么。若是这事不成,我还有其他法子。”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即便驾云,去了正南方大路上,正行间,只见一个怪,左胁下夹着一个花梨木匣儿,从大路而来。那猴儿心中一惊,当时便想到了什么。
……
“侍生熊罴顿首拜,启上大阐金池老上趣房:屡承佳惠,感激渊深。夜观回禄之难,有失救护,谅仙机必无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至期,千乞仙驾过临一叙。是荷。先二具。”
那猴头从暗处窜将出来,使金箍棒将那怪打成泥之后,从那怪的旁取出一个花梨木匣从匣中取出书信一封,这才知道这其中端倪。当时便自语道:
“老孙还记得他的模样,等我就变做那和尚,往他洞里走走,看我那袈裟放在何处。假若得手,即便拿回,却也省力。”
念动咒语,迎着风一变,果然就象那老和尚一般,藏了铁棒,拽开步,径来洞口,叫声开门。那妖开了门,见是这般模样,便急急入内禀报。早就惊动了那黑熊怪。那黑熊怪也是一个开智的生灵,当即便道:
“刚才差聊去下简帖请他,这时候还未到那里哩,如何他就来得这等迅速?想是的不曾撞着他,断是孙行者呼他来讨袈裟的。管事的,可把佛衣藏了,莫教他看见。”
等那黑熊怪将袈裟给藏好了,行者进了前门,但见那井中,松篁交翠,桃李争妍,丛丛花发,簇簇兰香,却也是个洞之处。又见那二门上有一联对子,写着:
【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真】
行者心中一惊,知道这怪物也是一个知道命的,自然就不敢轻视了。
……
那行者入门里,往前又进,到于三层门里,都是些画栋雕梁,明窗彩户。只见那黑汉子,穿的是黑绿纻丝袢袄,罩一领鸦青花绫披风,戴一顶乌角软巾,穿一双麂皮皂靴,见行者进来,不识行者真面。误以为金池长老还活着,遂整顿衣巾,降阶迎接:
“金池老友,连欠亲。请坐,请坐。”
行者以礼相见,而后,两者分主宾坐定,那妖怪便让人奉茶。茶罢,妖精欠道:
“适有简奉启,后一叙,何老友今就下顾也?”
那猴头早就想好了托辞,当时便道:
“正来进拜,不期路遇华翰,见有佛衣雅会,故此急急奔来,愿求见见。”
那怪一听这话,当即肯定了金池定然是被那孙行者请来讨要袈裟的,当即就想翻脸,可是之后自思终究是自己理亏,也就作罢了,当即开口笑道:
“老友差矣。这袈裟本是唐僧的,他在你处住札,你岂不曾看见,怎么还要到我处看看?”
那行者早知道黑熊怪会如此话。当即便开口道:
“老友你有所不知,那袈裟被贫僧借来,因为夜晚不曾展看,不期被大王取来,又被火烧了荒山,失落了家私。那唐僧的徒弟,又有些骁勇,乱忙中,四下里都寻觅不见。原来是大王的洪福收来,故特来一见。”
那黑熊怪一听这话,正想什么,从洞外急急的跑进来一个巡山的妖,乱嚷开来。
“大王,祸事了!下请书的校,被孙行者打死在大路旁边,他定然变化做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
一听这话,那早有准备的黑熊怪。只是往后一跳,便拿起来一旁的黑缨枪,举枪就刺那假金池。
那假金池瞬间显出行者本相,耳朵里急掣出棍子,现了本相,架住枪尖,就在他那中厅里跳出,自井中,斗到前门外。又从前门外斗到洞口之外。
两人就这般,从洞口打上山头,自山头杀在云外,吐雾喷风,飞砂走石,只斗到红沉西,不分胜败。忽然行者耳边传来阵阵的风声。
“悟空,等我来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