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四周都是无尽的苍凉。顾北心里却犹如燃着一盆烈火。
二人跨上马,并肩奔向曳浪湖。
想必是碍于长缨身份的震慑,一路上俩人马不停蹄,并无任何阻碍,赶在风沙停,星辰起的时辰,又来到了曳浪湖畔。
曳浪湖一片宁静,早先的老渔翁连同茅草屋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荒草地。
“缨儿……”顾北勒住马头,侧脸望着长缨问道:“看来……痴痴道人现身后,连老渔翁都不堪忍受江湖人士的骚扰,搬离了这片他守了一辈子的湖畔了……”
长缨咬了咬嘴唇,望着风平浪静的湖面,轻声说道:“夫君,是我莽撞了……恐怕痴痴道人也早已离开曳浪湖了……”
“既然来了,咱们绕着湖畔走走……”顾北跳下马,来到长缨的马前,伸出双手扶着她跳下马。“这片湖……曾无数次同你一起,出现在我梦里。”
长缨听得心中一荡,“嘤咛”一声钻进顾北怀中。
二人松开马缰,相互依偎着,沿湖畔信步前行。
顾北搂着长缨的肩,内心说不出的甜蜜,虽然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不忍心打破眼下这来之不易的温情。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波抚岸的喘息。
脚下的草柔软顺滑,头上的天低而祥和……俩人不知走了多久,慢慢来到一座山脚下,山幽深静谧,草木无声。
“累了吗?”顾北轻轻地在长缨耳畔问道。
长缨点点头。
顾北扶着她坐在了草地上。长缨俏皮地翻身骑在顾北腿上,咬住他的耳朵说道:“夫君……我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和你说一些关于段棠和父王的事……”
“甚么?”顾北问道。
“那个段棠……他似乎与父王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的是此次两国边境剑拔弩张的局面,与段棠有关?”
“嗯!”长缨说道,“以段棠的身份,绝不会冒然现身西凉……似乎从花都,我被秦元江所伤之日,甚至之前的很多事,都像是段棠精心设计的圈套……”
“缨儿,你认为关刀局,也被段棠收入囊中了?”顾北问道,“可是倪雄……他可是国丈之位,尚书之职,更是太子段岭的亲姥爷啊!”
长缨柔声说道:“我也不敢断定,只是近几日,父王行踪诡秘,说起话来也遮遮掩掩……夫君,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段棠恐怕已经在北国,只手遮天了。”
长缨说得认真,顾北借着星光,望着她恬静无暇的脸庞,无限爱慕,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据我所知,倪皇后周旋朝野的手段,与段棠相比起来,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段棠要想只手遮天,倪皇后这座高山,怕是无法逾越……”
“倪皇后对于段棠来说,并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长缨说道,“倪皇后的弱点,太显眼了……段棠一旦抓住她这个弱点,那么,倪雄这个老头子,对段棠也只能听之任之!”
“他想方设法让我掌管他的关刀局,估计也是不想让自己一生的心血,尽数落于段棠之手吧……不过,倪雄演技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吧,他伪造我师父的遗言,却被我一眼看穿了。”顾北说道。
“伪造遗言?”长缨疑惑地问道:“夫君你是如何看穿的?”
顾北便将怀中保留的那张纸笺取出来,在星光下展开。长缨凑近一看,却模糊不清,说道:“瞧不见……咱们燃堆篝火吧。”
顾北也觉得夜已深,又是湖畔,寒意料峭,于是扶起长缨,到山脚下寻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少倾,曳浪湖畔一堆篝火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