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敏吞看着苏帕努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对远远看着这边的一名敕勒千夫长招了招手。这人眼见索敏吞招手,赶忙跑步上前,抚胸行礼。
“将军,上人不是出手了吗?怎么这又半路走了?”
“上人不愿继续出手,命我让茹苒诸部再来填了豁口,让我们敕勒随后冲锋。”
“将军,这样干不行啊,昨晚我们命茹苒负土填壕堆山,被虞人打死打伤甚多,茹苒人中多有怨言,好在有屠城可供其发泄。
但上午屠城已过,茹苒诸部之人心气已泄,此时正在城中翻捡财物。倘若再次逼迫他们进战,恐他们会由怨生变。
我大军出兵南下,已经疾驰七日七夜,这场仗又是从夜半战至日中,人马早已疲惫不堪。
上次进攻镇北楼,虞人与我军混战之时炸毁城墙,使得我军死伤甚多,不如暂且少少休整。
此时这镇北楼中守军已经所剩无几,其余满城男女皆被我军屠尽,王上及圣教主虽有法旨,但我等也已基本完成,何必非要急于一时,不如待天黑之后再攻如何?”
索敏吞看着镇北楼,回答他说:“我岂会不知这些,但上人认为迟易生变,命我一定要尽快拿下。
不过甚好,刚才上人已经亲自出手,封闭了这些虞人的眼识,他们现在不过是一群瞎子,你倒是可以不必过于担心士卒有太大损伤。”
索敏吞回过头来,拍了拍这名军官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昂敏吞,我同父同母的弟弟,也就你最让我放心,这次就由你亲自带队。
待拿下这镇北楼之后,我们尽快离开,这样长期待在南虞境内……”
索敏吞越过这名王帐千夫长昂敏吞的肩膀,再次看向依旧黯淡着的镇北楼:“我希望是我多心了,但总觉着有什么不妥。”
“哥哥,您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昂敏吞看着哥哥的神情不对,“是南虞援军已经赶到附近了吗?”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天空,观察是否有火箭发射的痕迹。
“还没有,虞人的军队暂时没到。”索敏吞依旧紧紧盯着那镇北楼,“只是这些人的表现并不正常,若忽然之间眼睛失明,不是应该有人从楼中匆忙逃出才对,可这镇北楼里也未见慌乱。”
昂敏吞闻言,打量了一下镇北楼,思索了一下,笑了笑:“哥哥不必过于忧虑,就算南虞还有什么底牌,可这楼中最多也就藏个几百人,又能翻出什么浪来?我带帐下儿郎亲自冲锋,拿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昂敏吞,你可千万大意不得。”索敏吞讲到这里停了一下,向登城道方向看去,见苏帕努和弟子们已经走下了城墙,便压低了声音在自己的弟弟耳边说:
“你可知即便是圣教上人的亲传弟子,施展神术之后,身如钢铁不惧刀箭,却也已有数人死在这南虞的火器之下,入南门楼几人已是尸骨无存。
这镇北楼中虽说只剩不过二十余斤火药,但却连上人本人都不愿前去亲身涉险啊。”
索敏吞盯着昂敏吞的眼睛:“功劳赏赐虽好,但也要有命享才行,可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哥哥,我会注意的。”昂敏吞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我这就去召集儿郎,哥哥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这个索敏吞……”苏帕努带领着一干弟子,正走回城外敕勒军营中,笼在袖子里的双手正捏着法诀:“本座看你神色不对,本以为你打算让你弟弟帮忙拖延时间,没想到却是你在背后胡乱编排我圣教。”
“可惜,你的弟弟再怎么小心,大约也是回不去了的。”苏帕努微微一笑:“圣教主曾有言:疑我圣教者,天必谴之,果不虚也。夏虫不足以语……”
“嗯?不好!”苏帕努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镇北楼。跟随他身后的红衣弟子们,见师父神色不对,便有一名弟子上前行了一礼,轻声问道:“师尊,可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有金锐之气自东向西,南虞当有高手来此。”苏帕努回头刚走了两步,见天空似有微光闪过,便又停了下来。
只见他沉吟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枚碧色的如猫眼一般的珠子,放在左手掌心当中,右手伸出中、食两指,在珠子上方划了两圈,然后看向镇北楼,轻喝了一声:“去!”
猫眼般的珠子在他手中闪了一闪,消失不见,苏帕努双手相对握拳,竖两手食指,指尖抵在眉心,闭目等待了片刻,放下手来,睁开眼睛对弟子说道:“似已到了两人。”
红衣弟子们左右对视了一下,为首一人问道:“师尊,这南虞之人已到,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