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仅有此二人而已,先前南虞残兵施放起火之时,四周未见响应,短时当无大股外援,这不过零星来了两个太清宫高手,并不能阻挡我军大势……”苏帕努忽然的眯了眯眼睛,左眼流下了一行血泪。
“师尊”众弟子见苏帕努突然受伤,便纷纷围了过来。
“我被他们发现了,对方确是高手。”苏帕努挥手制止弟子上前,擦去了脸色的血泪,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我倒要看看,区区的两个人,拿什么来阻我两万大军。去告诉索敏吞,本座今次亲自出手,命他不惜一切代价,在今日天黑之前,夷平这镇北楼!”
“是!”众弟子轰然应诺。
“嗡~”一片漆黑的镇北楼中突然有了淡淡的光,让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惊恐不已的人们略略安心了一下,然而随即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们紧张起来。
光化县守备沈炼用仅剩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剑柄,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李得功长刀在手,挡在沈炼面前,隐蔽的打出几个手势。
四五个还算完好的士兵,从两侧及背后举着燕尾牌小心的围了上来,通向二楼的楼梯旁边,有三杆装填完毕的神枪,正被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夹持着,从士兵们之间的空隙一齐指向了这里。
“来者何人?”沈炼沉住气,对面前的人问道。
面前的人略显狼狈,身上的青衫下摆满是泥点,正甩着右手中燃尽的一张符纸,左边腰上简简单单的挂着一柄剑。
他没有回答沈炼的问题,先是左右看了看,问了一句:“光化县玄录司司正王晓阳何在?”
沈炼略略放松剑柄,轻咳了示意两声,李得功随即退后两步,但依旧持刀站在沈炼身边,围上来的士兵立刻持牌后退,遮在了神机箭手的前面。
“王司正已于之前殉职,阁下究竟是何人?”
那人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沈炼的面貌,“你是沈炼?”不待沈炼回答,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丢了过去:“我是太清宫翠微剑剑主燕广陵,王晓阳既已不在,那黄进可还活着?”
沈炼仔细打量了一番玉牌,只见这玉牌呈长方圆形,白玉润泽,微微发着白光。正面的一圈云雷纹中,用阳刻的手法雕有一柄剑,剑身则用隶书刻着翠微二字,背面则是篆体朱书的“皇虞太清宫”,这五个字虽是朱书写就,但好似是用笔将朱砂沁入了玉中一般。
沈炼正反两面仔细的看了看,神情顿时一松,挥手让部下放下戒备,随后上前几步,将腰牌递还给燕广陵,回答道:
“末将确是沈炼,黄大人所守之南门,已于三个时辰前失守,想必已经……”沈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燕大人,官军援兵几何?可曾赶到光化县附近?”
燕广陵将玉牌放回怀中,看到沈炼包扎着的右臂膀,皱了皱眉,手从怀中伸出之后,便多了一个小瓷瓶。
他将瓷瓶丢给沈炼:“内服外敷。”
随后抬头看了一下上面:“又来了个天界寺的见真和尚。
至于别的人,我过来的时候,听闻邱闻天总兵正在围剿代州以北的北虏,林廷栋副总兵正从集庆府率大军前来,不过那边离这儿三百多里地,今天应该是赶不上了的。”
“怎么?嫌少?”燕广陵见沈炼面上颇为失望,想了想:“也不是只有两个,还有几个腿短的跟在后面,以他们的马力,大概傍晚能到附近吧。”
沈炼连称不敢,迟疑一下,又问道:“两位大人因何来到此处?可是有什么吩咐?”
燕广陵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大人,也无甚吩咐,就是跟魔教有点过节,又刚好手痒,就过来了。”对着北面的一个箭窗招了招手,只见一个年青和尚从窗口边上慢慢现了出来。
“再说了,你我皆大虞之人,总不好叫你等孤军奋战一个援军皆无,况且这几万敕勒骑兵,那魔教的所谓上人肯定来了一两个,总要有人来杀上一杀,和尚你说对……啧~”
燕广陵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紧接着一道青光闪过,镇北楼西墙角落里突然“啵”的响了一声,随着一声凄厉异常的猫叫,随后窜出一道两米多高的黑影,扭曲着向燕广陵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