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殿紫凤阁。
大师兄安然高坐,眼角眉间,笑意隐隐。
一帮朱紫三三两两站在阁内,神光焕发。
华发的道人最先止住笑容,问道:“明霞师兄啊,赵师弟被我们如此作弄,若他日后生气怎么办?”
这老道人口中的“明霞师兄”,自然就是大师兄,可他所称“赵师弟”,却不知指的是何人?
他的年纪明显比大师兄大了不少,可他仍然管别人叫师兄,看起来,很多的事情,并不一定是靠年纪来论资排辈的。
大师兄顿时脸色一变,厉声道:“哪有赵师弟?分明只有白师弟嘛,这可不能乱说!”
接着又换了一种语气,脸上笑得邪乎:“他自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们作弄他什么了?”
然后又寒声道:“你们要是谁不小心就露了嘴,那可就哼哼,他只怕就会真的生气了。”
华发老人吃了瘪,心里不服。
白胡子一掀一掀的,嘴里嘟哝道:“还说没作弄他?紫电确实是一把好剑,可那不过是青阳祖山亲传弟子的佩剑!”
“咱们不转交给他,难道还能吞了?”
“至于那什么两千金,更是祖山交待下来,必须要给他的程仪,本就已嫌少。嘿嘿。”
“他故故不肯承认身份,想来自然是在设法推诿逃避,不愿意参加论经会。”
“可如今说来,不过区区一瓶天一生水,再加一块破石头就哄骗他上了钩,你们就不怕他秋后算账?”
大师兄听了,并不见丝毫慌张,反而若无其事地交待道:“这关系不大,他身为道家传人,出力流汗也是份内之事。就算他日后怪罪下来,那也有呵呵,高个子顶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程仪,我倒是想多给,可又无法明着给。你看他那样子,要是再多许诺一千金,那还不吓跑他?我看八成就要坏事!”
殿内的人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等笑声刚停,大师兄又面露苦笑,说道:“这事也不是没有蹊跷。”
“从那轻云在传信来看,她似乎在暗示,无论是紫电佩剑还是程仪,都不可以明着给他。说的好像若是明着给,这小子就会拒绝似的!”
“你们以为我不想开门见山与他相见,不想直接以祖山亲传弟子之礼待他吗?”
殿中诸人听到这里,顿时一个个哭笑不得,纷纷表示,不明白那轻云和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师兄微微叹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说道:“这么一来,可不就刚好!咱们和他,那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自装糊涂,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揖首,口称:这事原来还有这般曲折么,知道了知道了。
“来来,明雨师弟啊,你这次筹划得当,总算把他拉上了贼船,当赏!你自去丹药管理处领取一瓶紫阳丹吧!”
紫袍中年道人大喜,揖首道:“诺!”随即出殿而去。
对于赵小白来说,时间很紧迫。
期间竟然不断有人来拜访,什么苍梧国的皇子亲王,公主郡马,朝堂显贵,市井贤达甚至还有什么大闽国的使臣,伏苍派的掌门,南州武林盟的总盟主。
每天的拜帖络绎不绝,这些人身份都有些斤两,知事道姑不敢作主,拿了过来让赵小白自己定夺。
赵小白都让知事道姑一一客气地挡了回去。
他心里知道,这些人,明知此时自己是不可能见客的。可这是一种交际攻关行为,多数人,为的可不一定是见着人,只不过是要以此表示一下他们有足够的资格见着人而已。
如果是宫廷太医来探讨一下“青光眼”如何做手术,那倒是有兴趣见上一见,多年没有给病人做手术,实在有些技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