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逾被带到恒伽居时脸上仍旧是桀骜不驯的表情,瞧见苏慕远朋友面上的怒不可遏以及苏偲瓘悲痛不堪的表情,开口冲苏菡萏问道:“你们怎地这副表情,当我大哥死了吗?”
“混账!你这逆子可是得偿所愿?”苏偲瓘抬手直指苏慕逾,厉声斥道。
苏菡萏看着仍是装作没事人的苏慕逾,心下觉得好笑。
苏慕逾光明磊落般朗声问道:“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为何突然斥责我,我大哥怎么了?”
苏菡萏瞥了一眼险些背过气去的苏偲瓘以及欲拔刀相见却被方玄湛拦下的柳玉炀,对着苏慕逾缓缓说道:“二哥,大哥去了。”
苏慕逾眉头骤然攒成一团,面露惊异之色,问道:“什么?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想废了大哥的功力,怎么会骤然离世?
众人皆当作他还想继续为自己脱罪,厉声道:“子遥中了玄元散,怕不是正中你下怀,二公子何苦再装作清白?”
苏慕逾有如雷击,问道:“玄元散?怎么会是玄元散?”
苏菡萏皱了眉头,轻飘飘地问道:“那二哥觉得应该是什么?”
苏慕逾看着苏菡萏,他怕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便冲苏菡萏慌不择路一般责问:“是你,一定是你。”说完便要向苏菡萏冲过去,欲要掐上她纤细的脖颈。
柳玉炀登时合着几个小厮制住了苏慕逾,斥责道:“二公子敢作敢当,何必这般为难一个姑娘?”
苏慕逾虽然被一群家丁钳制住,又连忙看向自己的父亲,急急喊道:“父亲,父亲,你信我,是这个女人做的。”
他对上苏偲瓘失望的神色,血液骤然变得冰冷,无论大哥在或不在,他的父亲何时信任过他呢。他的双眼猩红若血,犹如一头猛兽欲伸出爪牙。
眼瞧着苏偲瓘尚在丧子悲痛之中没有缓过神,若是反苏偲瓘反咬一口也未免麻烦,心中虽然惶急,但面上苏菡萏仍是不紧不慢地问道:“二哥,在责问我之前,你最好解释一下身上的燧石是哪里来的,带着它作甚?”
苏慕逾登时来了精神,骤然清醒,指着那身侧的婢女吼道:“是她,是她鬼鬼祟祟地从涵芬楼中跑出,将这燧石塞给我又跑了,幸好我一把抓住了这小妮子。”
苏菡萏颇有几分不耐,看着跪在苏偲瓘身旁的那个粉色衣衫的婢女,她身子较小,灰头土脸,一副方从火场中逃出的样子,正跪在地上抖个不停,似乎是怕极了。
苏菡萏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叫什么?”
那婢女低声道:“奴婢福遹。”
苏菡萏又问道:“你在大公子身前侍奉?”
福遹摇摇头,略带紧张地回道:“今日福柔姐姐不舒服,奴婢便顶了她的职在涵芬楼侍奉大公子宴饮。因着奴婢会行酒令,所以大公子便只留了婢子一人。”
苏菡萏点点头,让小厮将苏慕远的用具呈给大夫。
那老翁闻了闻又在火上烤了烤,徐徐说道:“这玉著上有玄元散的剧毒。”
周围人都是分外惊异,尤其是那几个少年,想着自己的杯子同苏慕远俱是相同,若不是苏慕远倒霉了一些,说不好便是自己一命呜呼,便更加对苏慕逾怒不可遏,纷纷要严惩那苏慕逾。
苏菡萏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苏偲瓘,他仿佛老了许多,不再感知这个世界,只是愣愣地瞅着这发生的一切。苏菡萏挑挑眉毛,说道:“福遹,今日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这杯子?”
福遹颤声说道:“从小厨房中出来,许是……许是接触了很多人,奴婢哪里会知道。”
苏菡萏叹了口气,问道:“你不想说便罢了。那为何将燧石塞给二公子,是不是你火烧涵芬楼?”
福遹连忙摇头,慌乱地摆手:“不,不是我,是二公子拿着燧石。奴婢,奴婢从楼中跑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拿着燧石想要逃跑的二公子。然后,家丁追上了他,把奴婢和二公子一同带到了这里。”
苏慕逾登时嚷嚷起来:“你个小小婢子,竟敢血口喷人爬到我头上来了。我知道了,苏菡萏,你们,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苏菡萏笑了笑,不再理他,伸手上前捏住福遹的死穴,狠声道:“你最好给我讲实话,不然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福遹痛苦不堪,小脸皱成一团,尖叫道:“二公子,二公子救我,你说过会救奴婢的,你说过的。”她一边叫嚷着,眼泪从一双明丽的眼眸中扑簌簌落下,当真是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