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里?”
宋维桢下意识问道:“是哪里的墓?”
谁料倪司文反问他:“刚才你不说是假的吗?是哪里的墓显然不重要了啊。”
宋维桢被呛,并没有生气:“严格来说,竹简是假的只是一个初步的推测。若能有更细节的证据,会推翻这个推测也说不定。”
“呵。”倪司文笑了:“你们搞学术的,嘴脸变这么快的吗?”虞渊连出来打圆场:“为了严谨,科学就是需要严谨的精神,对吧?”他朝宋维桢使眼色,这姑娘脾气似乎不太好。
宋维桢似乎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他继续问道:“那请问令亲有说竹简是出于什么时候吗?”
倪司文瞥了他一眼,21世纪了,还有这么“礼貌”的人,真是罕见。
可宋维桢说的十分自然,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宋维桢想了想,解释道:“竹简上书写的内容有明显的年代互相矛盾的错误,就是说是前人写后世史,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竹简上的墨书内容也许是后人不顾内容伪造的。但是竹简本身,似乎是有年代的。不排除是在旧简上写新的。这也是我想了解竹简来源的原因。”
“我爷爷的事,得追溯到建国前吧。”听完他的解释,倪司文又慢慢靠回椅背,许是宋维桢从头到尾都是好脾气的模样,让她也不禁“客气”了几分。若是换做别人,可能早就相看两厌互相翻脸。对于宋维桢,倪司文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卸了劲。
“那段时间你们也知道,到处在打仗,遇上个天灾什么的,基本就完了。我大爷爷在当地一本家大户里做长工,主要是负责后勤,喂马牵马啊之类的。我爷爷那时候小,也跟着他在家里打打杂混混吃的。”
虞渊知道,这是要讲那个长故事了,不禁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倪司文看见他的模样,忽然笑了,自己小时候缠着爷爷讲故事时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吧。宋维桢也听的认真,看见她笑了,忽然一怔,这女孩有个小梨涡。倒和初见时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他拿起手边的凉茶抿了一口。
“故事开始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她突然停顿下来,握了握手里的白瓷杯。虞渊见里面是空的,立马反应过来,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倪司文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大佬喝茶,大佬继续。”虞渊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爷爷那天正在门房值夜。后半夜实在太困,就在屋里打瞌睡。谁知后半夜起了大风,将门窗吹的哐哐作响,哐的一声把我爷爷惊醒了。他就起身拿着烛台去检查门窗,那时候的门窗都是木制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朽掉部分,关不紧是正常的。我爷爷当时也是晕晕乎乎的,摸到窗边就随手推了推。见窗户也就那样,他就转身想回去继续睡。”
“谁知——”
倪司文停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虞渊听得入迷,见她又停了下来,有些着急。旁边的宋维桢看在眼里,觉得她很有说故事的天赋,起兴**转折都把握的很好,有旧时说书先生的影子,就差手边配个醒木了。
“谁知啊,他刚转身,就听到了敲门声。”
“笃——笃——笃,不紧不慢的。”
“夜里听到敲门声,大多是有急事的,敲门都是急促的。那种虽然让人听得心慌,但这种不紧不慢的才更渗人。你想想啊,大半夜的没有事,谁会像白天这样客客气气的敲门。我爷爷当时也就十一二岁的孩子,不免有些疑惑,他就往门那边走。手里的烛台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敲门声就像什么没有感情的东西敲的,我们现在叫机器嘛,一声一声的,特别死板。”
“也没办法啊,万一是主家的人有事呢。他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才走到门前——”
你猜怎么着?
本来想接这句,倪司文又觉得这样自己就成了个说书的,她清了清嗓子,将这句话吞了回去。
“刚走到门前,敲门声竟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