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执闻言惊愕出声,他怎么从不曾听爷爷说过。
刘三叹息地点头,缓缓道:“只是你爷爷和你二爷爷因为某些事情闹僵了,再没有了往来。”
“何故如此?”
“想必老爷是知道的,当年的黑甲军,曾是太爷主掌。”
刘执点头,他曾在年幼时听闻爷爷酒后提及过。
“当年,大秦兵锋无敌,黑甲军扫荡漠北,何等的威风和快意。”
“黑甲双雄,在漠北能止儿夜啼,让匈奴退避,不敢南下而牧马。”
黑甲双雄?
刘三看出了刘执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漠北双雄,在帝国又被称为刘氏双杰,正是老爷的爷爷刘泰和二爷爷刘康二人。”
挺威风的,
刘执能够想象得出到,当年二位老人的快意和豪情。
“只是,一切都在老爷出世的那一年……”
刘三说到伤心处,眼泪从眼眶掉了出来。
缓了半晌后,他继续说道:
“那一年,北地骤寒,冰封千里,匈奴饿死冻伤无数,为了避免种族灭绝,铤而走险,举族南下犯我大秦。”
“你爷爷和你二爷爷,却在战略上有了分歧,你爷爷主张主动进攻,趁匈奴冬寒之灾,席卷漠北,一战灭匈奴。”
“可你二爷爷却不允,欲以逸待劳,等匈奴南来兵疲,必可一战而胜。”
“他二人为此相争不下,你爷爷怒而分兵,朝匈奴百万大军侵袭而去,却不料,遭受伏击。”
刘三说道这里,记忆陷了进去,当年的战场旧事,在此刻却是无比清晰。
“三十万老兄弟啊!就那么一个个倒在我的眼前。”
他痛苦起来,那是他此生也无法痊愈的伤疤。
“三爷,都过去了”
刘执急忙起身安慰他,生怕他有个好歹。
可他不看刘执还好,一看却这反而加重了他的伤心。
“老爷,老奴对不起你啊!”
他大哭着就要拜在刘执身前,被刘执一下扶起身来。
“三爷这又是何故?”
“你爷爷助我突围去请救兵,我一路南下,却迷途难返,接连七日找不到方向。”
“等我终于找到了你二爷爷的军营时,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更重要的,是你的父亲啊!”
“我父亲如何了?”
“你父亲闻听你的爷爷被包围,携带刘氏一千七百口男丁,北上救援,可却不识路途,在半道遭遇袭杀,举族男丁全数战死疆场,偌大刘氏,一战而灭啊!”
“什么?”
刘执胸膛剧烈起伏,血液滚动,那是闻听血亲遭难,源自内心的悸动。
“我父亲呢?”
刘执目光灼灼地盯着刘三,沉声追问。
他自小的记忆里,便从不曾有过父亲的记忆,爷爷也从来不会提及。
“老爷,你父亲也……”
刘三说着,身体便一下软瘫在靠椅上,哀痛莫名。
刘执双眼红了起来,既然父亲已经战死,可为何爷爷自小便不许他追问自己的父亲,又是为何?
“你的母亲听闻此事,悲痛欲绝,将你交托给族中女眷后,便孤身向北,寻找你父亲的遗骸,却……”
刘三有些不忍心继续开口,遂停了下来。
“如何?”
刘执当然不允,急声追问。
“却,再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