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上,风雪纷飞,薄雾缭绕。
此时已致年关,水商稀寥,往日商船的络绎纷呈不再,都歇业归家团聚去了。
刘执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乘着小舟,在河上默默垂钓。
太史慈手执大刀,肃穆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一副认真的主家,几次欲言又止。
这都两个时辰了,主家的鱼篓之中,仍是空空如也。
“子义啊!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作甚。”
刘执早就察觉到了太史慈的欲言又止,只是他一心垂钓,懒得理睬。
太史慈听主家这般说,张口就要说话,可下游这时突然来了一膄大船,其上有武士执着刀兵,视力环顾过来。
他咽下了言语,戒备地看向对方。
隐隐看去,大船船舷边上,有一位身披素白披风的公子,在看着河景。
“子义不必紧张,苏州河商船往来频繁,当是过往客商一类。”
刘执轻声说着,目光照常看着水里。
太史慈凝眉一想也是,暗地里却依旧防备着。
“你几次欲言又止,是为何故啊?”
太史慈这才重新开口道:
“主家,河鱼不同于静水养殖,极难垂钓,而你却是用直勾,这……”
听他这么一说,刘执顿感面上发烧。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他一向自忖是智者,所以今日得空,才附庸风雅了一回,不曾想因为自己脑袋一抽,学什么姜太公,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子义啊!我这是刘长卿钓鱼,愿者上钩。”
刘执面色如常地出声,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不曾想,那膄已经到达他们小舟身侧的大船上,传来了一道由衷的赞誉之声:
“长卿公子好志气”
刘执闻声偏过头,才看到船舷边上,一位身着素雅,气质温文尔雅的俊公子,正一脸赞许地看着他。
“当不得公子夸赞”
他推辞出声,面上有些挂不住,自己那本就是欲盖弥彰之言。
俊公子背着双手,语笑晏晏。
寒风下,他衣衫猎猎,那温文尔雅的气质,掩饰不下他骨子里的贵气。
“人不轻狂枉少年,长卿公子谦逊了。”
刘执只得无奈一笑,转移话题道:
“公子从何处来?”
“南方”
俊公子回着,那双仿若能直透人心的眸子,清澈而娴静,恰似一汪冰轮。
“长卿公子,可否上来一会?”
俊公子接着出声,邀请刘执一聚。
虽是突兀,可经他开口一说,却突兀全无,亲和力十足。
“未请教”
刘执这才站起身,朝对方遥遥抱拳。
“孤独异乡人,秦嵇秦承继。”
俊公子也是朝他一抱拳,出口回应。
他面上的笑容依旧,眼神中却生起了难掩的苦涩和孤寂。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刘执判断。异乡人三字,也勾起了他心底隐藏的某种心绪。
“长卿公子,请”
秦承继说着,手里作出邀请的姿势。
“打搅了”
盛情难却,刘执也爽朗地应了下来。
大船上,自有人从旁放下滑梯,将刘执拉上了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