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欢云楼中

此楼建造风格与君遥之前去过的几酒楼都不同。孟君遥所处二楼间，临着栏杆，可见楼下一个大型舞台，一楼也围着许多人，但明显并不比此处要好，此处一望，一览无遗。

崇熙得了她的命令前来，孟君遥悠悠的说道，“坐吧。”

崇熙起初不敢，但见她一个眼神袭来，得知在此处，他若是站着，反倒招人注目，便也坐下了。

君遥发话，“公子怎样了?”

“回主人，公子已经回京了，此次蝗灾并不严重，因此耽误得并不久。”

“那？”君遥有一些顾虑。“主人放心，殿下说向公子讨了人，前往东郦去替他办事，公子也应允了。待主人回国后，公子定不会怪罪。”

君遥抿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又是幸亏了阿蕴。”

这时，楼下的那说书先生拍了板木，说道，“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说罢，他兀自下台，楼上楼下掌声骤响，如雷般响亮。

这时换了人，两个女子上台，一人手扶琵琶，一人拉着二胡，坐在台上。

怀抱琵琶者，纤纤细指按着玉弦，几次拨弦，三两声声，未成曲调，却先有了些许情意。准备工作已是做足。

只见琵琶女娴熟的轮指，琵琶的泛音声起，间奏时二胡插入，不时哀怨与凄凉，丝丝缕缕，欲断却又连。如轻云无定地漂浮，渲染起了股股哀意。

“主人，我还有一事。”正听着崇熙地话语，突然一种熟悉地声音响起，君遥抬手示意暂且停下不言。崇熙看着她眼中似含着泪水，双目盈盈，她将头转去，欲寻着那声响，嘴中呢喃着，“等下再说。“

声源处乃是台上的琵琶女，她用着东郦方言唱道：

满地桃花乱我心，片片粉染入梦来。

忆往昔烛花影绕，两人捧卷奴抚琴。

为求功名踏路去，不见身后泪晶莹。

镜中执起青螺黛，蛾儿雪柳黄金缕。

温酒一壶注杯寒，此番寒夜记归否。

夜夜楼阁盼郎归，只是郎儿盼不归。

终得金榜题名日，春闺华服坐帐中。

来人捧得双鲤归，书中尽是绝情意。

一点朱唇万人碰，如今怎配状元郎。

心灰意冷楼阁现，身着华服空望月。

老天若是张眼看，人间何来负心郎。

念罢昔日山盟势，哭罢笑罢有所留。

此夜凉风入袖寒，纵身一跃似星陨。

百千蝴蝶无端现，天庭召回百花仙。

翌日湖水依旧平，只是不见痴情女。

歌女唱罢，留待后人点评。

这是用东郦方言所唱，崇熙作为一个南襄人，根本就完全听不懂。而看看面前的孟君遥，似乎有些入了神。

令她着迷的非是那唱词，而是那熟悉的方言。

当今，虽有少数地方还留有方言，但说的人甚少了，年纪大点的人自是能说，能听，可如今的小孩，已是不知怎么说了。

这也难怪，各地都说通言，使得国外国内不同地方的人沟通无碍，方言虽是如此，但各国文字依旧保留着。

君遥听着那方言，仿佛已是恍若隔世。

这时听见了身旁的人做出的评价。君遥自知失态了，眼神撇了一下崇熙，崇熙只是望向别处，当作没有看见。

忽有一人扬声大骂，”此等小人，怎配得此佳人。“异常的生气，身边的人就这事做出了自己的看法，君遥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