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梅花清香幽幽飘来。
褚然小跑着赶上来:“公子,你真的有心仪之人了?”
季明庭回头敲了他一脑袋:“有什么?你家公子天天要么在相府念书,要么去松风水月喝酒,哪来的时间去有什么心仪之人?”
褚然抱着脑袋,噘着嘴:“公子!你怎么老敲我脑袋,我会越来越笨的!”季明庭一双凤眸全是笑意:“你呀,就是不敲你脑袋,你也是笨,不若让你家公子多敲敲,你家公子就开心了。”
褚然哼唧了一声:“公子,那你就骗丞相大人,你不想娶相府小姐啊,你为什么不想娶相府小姐啊?”
“哪儿是一路人啊。”季明庭的话随着夜风轻轻飘走了。
他又敲了一下褚然:“走了,回去睡觉。”说着,便大步走了。
褚然抱着脑袋:“什么不是一路人啊,奇奇怪怪的。”抬头一看,见他家公子已经走远了,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夜色静谧,季明庭已经走远了。
上官芷摇着橹从漆黑的水洞中划出来,一只灯笼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要被夜风吹灭似的。此时,月亮已颤颤巍巍爬上了天空,月色温柔的倾洒在这片不大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天神无意间留下的珠宝。
“小姐!我刚见湖面上没有人了,你是不又划去了那些个水洞?”絮果在岸上招着手,见上官芷停稳了舟,便一把扶着她上来:“小姐,咱们相府大,有着一片湖,还有这各种水洞,小姐,你白天去逛逛也就罢了,晚上去,小姐你不嫌黑啊?”
上官芷看了她一眼:“你话挺多的,下次我便带你一起去。”
絮果忙抖抖身子:“那还是小姐一个人去吧。老爷已经走了,走的时候说,季公子没同意…”
上官芷垂下了眸子,她一席嫩绿色的长衫裙子,腰带一束,端的是盈盈一握。她顿住了步子,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知道了。”
絮果:“小姐…你何必在意,你是千金贵体,本就是他配不上小姐。”
上官芷叹息一声:“我们走吧。”
轻柔的晚风吹动了她的裙摆,像是一只灿烂的蝴蝶。
天光蒙蒙亮之时,南如风已经裹着大氅坐在了庭院中间,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慢慢地喝着,院子中间车英正呼呼的舞着他的大刀。
车英黝黑的面孔上缓缓落下了汗珠,在这立冬时节,只穿了一件单衣。院子侧边有一枝桃树,桃花早已零落,叶子也不剩下几片,只有干秃秃的树枝。
昨个儿后半夜开始下雪,倏倏地落满了一整个树干。车英舞刀,一刀滑过那树,晶莹洁白的雪便落满了车英的肩头。南如风微微一笑:“此情此景,车英,你倒是极英俊的。”
车英收了势,呼了一口气:“殿下,又取笑臣了。”
常伯端着药过来:“公子,这鸡蛋羹都要凉了,别吃了。”手里的鸡蛋羹被常伯夺走,他抿了抿嘴唇,递过来的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