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这是琥珀间。”那侍女将南如风领到一扇门前,微微一礼:“里面所有东西皆以备好,饭菜是刚做的,已然令人端进去了,先生若是需要什么,门边有一金色小铃,先生一摇,便会有人上来。”
南如风微微颔首。
“如此,我便退下了。”那侍女转身下楼,微微低头顺手拍了拍自己微微发红的脸,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抬起头,又变成了落落大方从从容容的模样。
此间之所以起名叫琥珀间,是因为潺潺流水,旁栽琥珀。
南如风推开门,略略走近几步,只见地板结实而透明,地板下有一方小小的空隙,里面竟然是潺潺的流水,不时还有几尾鱼儿飞快的游过,在这流水中央,略略有一凸起,栽的竟是各种颜色的琥珀晶石。
南如风踱了踱步,有些惊叹。他绕着房间走了走,一进来,透明的地板便令人啧啧称叹,然后便是这简而不凡的案几,笔墨纸砚一一不缺,案几后侧上方还挂着洞箫,埙等。右侧摆着一个稍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食盒,想来是刚才那侍女令人送上来的。
案几的左侧摆着一架屏风,绕过屏风,便是一个柔软而宽大的床,纱幔轻飘,划过南如风的脸颊。他再往后走,竟是个小小的竹门!南如风轻轻推开,只见一条小小的路出现在眼前,道路的两旁栽的满是翠绿的苍竹。
这冬季寒冷,怎么会有如此苍绿的竹子?南如风无意间瞥到了上方的穹顶,他微微笑出了声:“原来是个假的穹顶,怪不得这竹子养的如此之好。”
这小径并不长,却是向下之势,再走几步,就见一个热腾腾的池子,旁边木质的架子上,挂的都是些洗浴之物。
南如风略略瞅了几眼,就转身回去了。
他瘫在床上,瞬时就不想动了。纱幔垂垂,他微微放松了下来。
此时,季明庭正坐在二楼的窗前饮酒,入口清冽,仿似澧泉。他有些惬意的眯了眯眼。一片绿色的布衣挡住了入眼的大好河川。
上官芷一副女公子的打扮,平时满头的的珠翠先下,也只带了个素净的玉冠,不施粉黛,也顾盼生辉。她笑意盈盈的看向季明庭。
中原各国民风开放,闺阁女子若是想要出来驳论见识一番,只要扮做布衣公子模样,便可。旁人也并不会因为驳论对手是女儿身,便让你一番。
松风水月的女公子只多不少,季明庭自然见过一些。
只是面前这位,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微微一愣,坐直了身子简单行了个礼:“上官姑娘,明庭有礼了。”
上官芷眉目之间闪过一丝涩然,她自认如此绝色,却无法使对面的人有一丝的惊艳。
随即,她爽朗的笑道:“季公子,如今在外,叫我上官便好。”她微微沉吟,像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我便直言了。今日,我来这松风水月,是来找公子的。”
季明庭略斜靠着窗边,听见这话,挑了挑眉,把玩着手里精致的酒具:“哦?”
上官芷正色道:“家父想将我托付给季公子…这件事,我已有听闻。此事,定然让公子烦忧多日,恩师嘱托,难以相拒。我心中多有不安,所以我已告诉家父,我已有心仪之人。”
她见对面的季明庭坐直了身子,也喝了一口酒道:“我听闻府中小厮说,季公子近日常来这松风水月,我担心因为这事生了不必要的嫌隙误会,今日也无事,所以便出来逛一逛,若是恰巧碰到,便可解释一番。”
上官芷出身中魏丞相府,这一番话,说的真是落落大方,从从容容。
季明庭坐直了身子,抱拳行礼:“如此,多谢上官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