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浅竹有些喜出望外,刘子妍有些不知所措,两相迎身而去,空流中却扑了一道虚无,才发现唯一可见的只有彼此,如此,师姐妹再次走到了一起。
到此,竟然还受到了虚无的欺骗,简直不能忍。
吴浅竹一怒,凝出长剑往地上刺去,将十丈雾气激为液滴纷纷落地,霎时清明一片。
刘子妍受此启发,忽然警觉了什么,也凝出长剑,向师妹递了个眼色,霎时二人向界域高空徐徐爬升,这原本就虚无的界域的更高处层累如云翳,稍稍清明一点,果然境界不同。
眼色再度会和,二人继续向上攀缘而去,终于天光透亮如暖阳高照。
刘子妍先警觉起来,厉声道:“师妹,小心!”
这界域,原本就十分虚无缥缈,从那雄伟的建筑到充沛的雾气,看似友好,却并非全带善意,如今这光明透亮,只怕潜藏有危机。
刘子妍和吴浅竹早不厌烦,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挡道尚可原谅,偏要在取向师尊的路上阻扰,那就绝对不可以原谅。不是光明么?好,偏往光明最著的地方看看,到底都是什么邪祟。
她们向着前方而去,长剑相随,反映得四侧的云层镶金镀银,透如白玉而亮时金光粼粼。
越过一团最为玲珑透彻的,眼前,光线变得柔软温良,竟然自个谐和起来。
在那潋滟柔软的光线中,赫然站立着一人,白袂飘瑶神采飞若,清俊飘逸,看得吴浅竹、刘子妍师姐妹二人怒气全消、怨气全无,眼角随之湿润起来,全然忘了礼节跑向那人:“师尊!”
那人张开怀抱。“浅竹,子妍!为师等你们许久了,还怕你们找不上来!”
闻此二人破涕为笑,盈盈地向怀抱扑去,在暖热的怀抱里安躺着,不时有低泣声传出。
“师尊,你如何在此?可让我和师妹好找!”刘子妍轻声询问,并此,吴浅竹也是连连点头。
“早前发见青禾有事,暂且离开一段,此番归来已无什么大碍。适才见你们在此兜转,怕不小心误入歧途闯入祭神殿去惊扰了大神。我来召唤,正是要点醒你们,却又不想太过直接失了趣味少了历练,故只在这周天之上察查,看你们何时来见为师。果然不负为师期许,你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应机而来。”
刘子妍婉婉地道:“适才我和浅竹还在疑惑,怎么突然之间就起了分别,原来竟是您在召唤我们,真是好险!只不知那祭神殿中究是何物,需要我们如此小心。”
“此殿中供奉的乃是龙族的十大英豪,皆是横绝十方界域的英雄,当中不乏初辟鸿蒙的最强战将,他们殁后英魂不散,遂开辟出此间界域为茔墓,世代在此守护龙族,若有惊扰,后果不堪设想……”
吴浅竹听得仔细,脸庞上逐渐浮起层层欢乐,颇有些意趣不迭出神忘我。惟是说话间刘子妍神情骀荡,纤手默默地贴近他的腰背,在那冰肌玉骨里,似魂销骨断。
她似听到了什么,脸上更欢欣得灿若星河了;她似摸到了什么,神情泠泠为之激透。
那白衣刺绢的男子飘然忘我,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说着,却在下一刻,两柄长剑穿胸而过,他的神情凝住,只莫名地道了一句“为什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瞬间被刘子妍吴浅竹合力踢出十丈开外当空炸裂成粉末散去——光线下,只如劣质的礼花稍稍绚烂,毫不起眼。
刘子妍与吴浅竹相对一笑,冷冷地却不似欢愉,满满的极尽嘲讽。
老早她们就发现了,在她们面前的其实只是一个幻象,之所以不拆穿,也仅仅是要借幻象之手达成一点点自私的小确幸,师尊的气度岂是这小小的把戏就能模拟的?亵渎师尊形象者必死无疑,师姐妹二人联手打碎着幻象,果然化为冰气消散了。
余怒未消,她们知道下一个应该要找谁!
这一桩桩一件件莫不是因祭神殿而起,从踏入这方界域开始,它就在背后搞事情,搬弄情感玩弄意象,好嘛,做了坏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管你是神是鬼,管你是魔是妖,犯了事你且等着!
高空中寒意向四周急遽扩展,天光霎时暗淡下来,两道剑气自上而下俯冲而去,径直将祭神殿门口砸出一段坑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