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李府内。
“父亲,这王继晋先是夺我所爱,又在宴会上辱我,如今更是破坏我李家生意,此皆深仇大恨,是可忍孰不可忍。”平日间清秀间带有些许阴沉的李兴文,面色狰狞,吱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怎配做我李家嫡子。这事,为父自有主张,这王继晋逍遥不了多久了。”李家主李天和眯着狭长的双眼,右手捋着稀疏的胡须,阴冷着笑着说道。
“哦!父亲快说,急死孩儿了。可是聚起家丁,攻破刺史府,好让这王小子人头落地!这泉州城早该轮到我们李家说了算。”李兴文由怒转喜,做着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露出兴奋的精光,吃吃笑道。
“愚蠢!你难道不知道这王继晋练了数千泉州军,我派人打听,听说这泉州军还颇为精锐。要真的动手,不说不一定能将王继晋围杀在城内,就算是成功了,他在外的数千精兵还不把我李府撕个粉碎。”李天和狠狠地踢了李兴文一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依父亲之意该当如何?”被踢翻在地的李兴文也不恼怒,还是笑嘻嘻地问道,仿佛没有什么比能解决王继晋更高兴的事了。
“为父早就派人前去泉州城联系好了前军司马朱文贵,还有前泉州刺史林仁翰,他们皆恨王继晋入骨。他们给为父回信说道,只待长乐城事了,必领军前来取王继晋的小命。大概还有月余时间,就是王继晋的死期了。”李天和哈哈大笑起来。
可李兴文却颇为不满地说道:“父亲,还要让这王继晋快活一个月,孩儿心里实在是难受!”
“哈哈!我儿莫愁,为父自有妙计,且附耳听来。”李天和呵呵一笑说道。
待李兴文附耳过去,听李天和细声说完,两人皆露出猥琐的神色,大笑了起来。
泉州城内,刺史府中。
“阿嚏!”
是谁在想我了,难道是江初菡那丫头片子,王继晋坐在书房内不禁想着。
政务实在是太无聊了,王继晋看着桌面上一大叠的文书,包括了泉州的户籍、农事、民事、刑事,还有泉州下辖永春、仙游、莆田、同安还有南安五个县城的各种资料。
简直让他看的头都大了,本来也就是个普通大学生的他,每天打打游戏,上上课,最多撩撩妹子,哪会干这政务上的事情。
可杨赞图那殷切的眼光,看的他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才答应了杨赞图,多学习处理政务。
其实王继晋心里清楚,这些政务就算是他批了,杨赞图也会拿回去一一过目,这些只是给他学习一下罢了,真要是交给他决定了,怎么泉州城还不要乱了套了。
可如今军中选兵结束,除了后世普通的军姿,正步,还有队列知识他懂点儿,其它领兵手段他是真的一概不知。
只要将军队的纪律树立起来,其它的具体训练王继晋就只好交给罗鹏等人负责,就是要他管,他也不会弄啊。
因此他现在算是闲人一个,也没有什么理由推脱杨赞图,只好乖乖地回刺史府研究政事了。
“下官杨赞图求见少将军!”
听到杨赞图的声音,王继晋立马端坐着身子,拿着文书,假装是在细细参悟起来,其实文书拿反了也不自知。
“进来吧!”
推开房门,杨赞图一眼就望见王继晋手中拿倒的书,可并未说什么,神态中有一丝焦急,仿佛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先生可有要事?”王继晋问道。
“回少将军。李家终于忍不住,动手了。过几日就是南洋商客大规模前来泉州收茶的日子,李家如今突然降低茶价,一石茶仅卖两贯铜钱。”
往年李家卖茶,最低都是五贯一石,今年居然降至两贯。就算他的收价极低,一石新茶才出五百文。可其后还要有仓储、售卖、运输等等损耗,两贯一石的价格,李家必然没有什么利润可谈。
自然不是李家大发善心,突然间慈悲为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李家在对付王继晋和泉州军的计策。
刺史府的收粮行动早就轰动了整个泉州,以三贯每石的价格收新茶,前所未有。
整个泉州百姓无不感恩戴德,要为少将军立长生牌。
可也有人恨王继晋恨之入骨,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家。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刺史府的收茶行动抢走了李家的大部分货源。
要不是前段时间李家已经屯了不少,否则今年他们将会无茶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