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风心中埋怨霍狄礼不说明白,问那鬼老道:“此间可有水鬼?”
鬼老道掸掸道袍,拱手欠身道:“不才老朽,正是这古井之下唯一的水鬼。”
“哦,”白毛毛插嘴道,“弄了半天,你是想让我徐哥哥收了你呀?”
鬼老道笑了笑,说道:“这地方真不是鬼待的地方,倒不是因为不见天光月华,也不是因为阴冷潮湿,鬼是死门之物,哪里有这些讲究?”
“那是因为什么?”徐肃风和白毛毛同声问道。
鬼老道指了指那寒潭,说道:“只因此处有一精怪,这几十年来以鬼为食,本来贫道不是这里唯一的水鬼,可那些鬼已然被那寒潭中的精怪吃掉,老朽虽一时侥幸,恐怕也命不长久了。”
白毛毛不以为然,“才几十年的精怪而已,你们这么多鬼物,群起攻之,量它抵挡不住。”
鬼老道叹了口气,对白毛毛道:“仙子不知道实情,且听我一一道来。”
白毛毛被鬼老道称为仙子,当下脸颊微红,浅浅笑道:“老先生请讲。”
徐肃风看在眼里,心想白毛毛虽然看起来喜欢胡闹,却也有了女子的爱美之心,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
只听鬼老道讲述:“贫道本是全真道士,死后人魂离散,前身之事多已忘却十之八九,可对这古井内的精怪,却记得清楚。”
“是个什么炼化的?”白毛毛好奇的问道。
“蟾蜍。”
“癞蛤蟆?”徐肃风奇道。“癞蛤蟆也能成精?”
鬼老道又奇怪的上下打量一下徐肃风,道:“你果真什么也不知道吗?人说蟾蜍望月,可见它也会窃太阴之气,懂得修炼之道。并且蟾蜍为五毒之一,常有毒师炼化,更不用说这寒潭之中的蟾蜍怪了。”
徐肃风被这样一说,脸上有些不悦,只问道:“这寒潭之中的蟾蜍怪又怎么厉害了?”
“蟾蜍喜阴湿不假,可你几时听说蟾蜍耐寒了?”鬼老道抬头望着那古井上方的黑暗,思绪似乎也随着那目光飘远,“想我初次来到这里,听闻此处有一种骇人听闻的祭祀活动……刘老汉吧,我不大记得住那人的名字了。他竟想拿自己的女儿去祭井神!那一年天下大旱,这口井便是整个村子赖以生存的水源,可忽然有一天,这井水变的混浊,饮水之人皆得了疫病,之后村里便来了一个年轻人,就是那只伥鬼化的。”
“便是刚才那只鬼?”徐肃风问道。
鬼老道点点头,“正是那只鬼,他扮作游医,治好了疫病,并率领村民开始了活人祭祀,说是井底有井伯,不满村民贪婪取水而不知回报,只要用女子进行投祭,那河伯便会消怨。”
“他是鬼,怎么能在阳间现身,跟那么多人生活而又不受怀疑呢?”白毛毛提出质疑。
“为虎作伥,”鬼老道解释道,“伥鬼不仅仅只对老虎效忠,许多吃人的精怪,例如这寒潭中的蟾蜍怪,有些道行,便会眷养伥鬼,而伥鬼可以借主人的生气,掩盖自己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