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齐莫名地知道泰宁帝的意思,含泪道:“儿臣知道,儿臣会照顾好皇姐,必不负肃国。”
泰宁帝颤抖地晃了晃他的手,那双执掌天下的手短短几日已不成样子,盛娆眼睁睁看着它失去力气,垂落下去。
她浑身一震,眼泪汹涌地蓄在眼眶中,氤氲如薄雾中的粼粼湖泊。
养心殿里的人齐齐跪下,福喜老泪纵横,悲戚不已,就连盛齐都失了分寸,没有想象中的快意,茫然无措。
薛崇歪头瞧了瞧盛娆,心疼地抚过她漂亮的眼睛,指尖一片湿润,他尝了尝指上的泪,苦涩得要命。
他扳过盛娆的身子,略带强势地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怀里,无声地哄着。
想哭就哭吧,他在呢。
他看了眼哭蒙了的福喜,道:“喜公公去敲钟吧。”
福喜抹着泪称是,颤巍巍地出了养心殿,殿外百官皆在,见福喜的模样心知肚明,果然听福喜悲戚道:“皇上薨了。”
众臣齐刷刷跪下,悲意不似作假,不多时,宫中响起九声钟音,浩荡威严,在整个梁安城回响。
御林军一队一队出城,奔赴天下,宫中短暂的慌乱之后,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后事。
盛娆垂头揩去眼角的湿意,拂开薛崇的手,如棵青竹般站在那,看着宫人进进出出,直到泰宁帝被送入棺椁。
她和盛齐扶棺去往西华殿,西华殿是肃国历代帝王驾崩后停棺的宫殿,里头一片素白。
盛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嫁衣,还没来得及想什么,身上就搭了件素白的披风,严严实实包住她。
她抬头撞入薛崇深邃的黑眸中,薛崇揉了揉她的头,道:“往后这么忽视我可不行,今儿个就算了,我在这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