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反倒是傲气地剜了他一眼,转身跪在蒲团上,纤细的身子挺直如玉竹。
薛崇唇角微勾,转瞬即逝,他深深地看着盛娆,很想抱走她,或者当众拥住她,让她哭让她闹,而不是这样压抑。
他想看她梨花带雨,哭到断气,忘了她是楼阳公主,她就是个有夫婿疼爱的普通女人。
可惜了,他也就想想吧。
他的蕣华啊,就如长在他心尖上,哪都让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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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在西华殿停了七日,盛娆就跪了七日,腰始终笔直,不见疲态。
薛崇陪了她六日半,就正跪在她身后,挡住了后头人的视线,亦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若是余光看到她的面容,他怕忍不住抱走她。
至于离开的那半日,薛崇他爹,肃国的镇威大将军薛樊山回来了。
薛樊山在泰宁帝驾崩的第二日回京,他只带了十余个亲兵从西疆奔回,为的是薛崇的婚事,没想到还赶上了国丧。
薛樊山一回京就进了宫,直奔西华殿,哀痛地上了香,没有和人寒暄,匆匆来匆匆去,去时后头跟了个“披麻戴孝”的薛崇。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薛府,半日后,薛崇进宫,薛樊山离京。
泰宁帝驾崩的第八日,天还未亮,盛娆平静的眸子动了动,她撑着蒲团起身,跪久了的身子如针刺般,提不起半点力气。
身后伸过只有力的手,扶住她虚弱的身子,继而靠过个人,双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