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气炸了,提刀出去找那人,那人一见我便撒腿就跑,我一个飞箭步到他身旁,左手提起他的衣领,右手一刀砍下他一只手指,说:‘你竟敢骗我,这就是你的代价。快说,胡匪骗我来这里,用意为何?’”
说到这里,龚至成叹息一口气,心道:“青司衙门做事的方式还是那么粗暴。”
王成继续道:“那人被我切了根手指,却毫不畏惧,反而狂笑道:‘今日我就算死在你手里也足以,我愿为大当家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我又切了他一根手指,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
我就纳闷了,胡匪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他这样?
所以,我转而一想,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个什么,赶紧又回到旧宅里,结果里面已是人走楼空,一个人影都没有。
龚兄,你说看看,这胡匪是不是知道我们在查妖怪,所以做贼心虚逃走了?”
龚至成也拿不准胡匪到底是不是妖怪,因为他没使用内力,所以暂且不知他是否习了《饮血魔心经》,不过他此番支开王成逃走,却是相当可疑。
便道:“十之**就是了。下午和他交谈的时候,他一听我们在查妖怪之事,表情稍稍迟疑片刻,所以要么是他知道内幕,要么他就是妖怪。现在,只有抓到他以后,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包括他为什么要逃走。”
王成点头道:“我正是此意,所以此番先来龙福客栈,主是告诉龚兄事情的原委,让龚兄暂且宽心下来。接下来,我便要去滁州的衙门内,召集兵马,布置天罗地网,一举将胡匪等人缉拿。”
龚至成连忙起身,拱手以礼,道:“有劳王大人了。”
王成摆摆手,道:“另外,那骗我之人,我得把他押送到衙门的地牢中,他且如实招来还好,若是依然缄口莫言的话,我便扒了他一层皮,让他生不如死!”说话之余,眸子里尽显凶狠。
龚至成知道,胡匪突然逃走,算是彻底惹怒了王成,而他那个倒霉的手下,则成了王成发泄的对象。
再言两句,王成便退去。紧接着,隔壁又传来哀嚎声,声音从门外经过,又渐行渐远,想必应是骗了王成的那人吧!
不过,转而一想,事情会不会太过于顺利?正好王成查到胡匪头上,胡匪便趁机逃走,这不是坐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龚至成本打算回龙福客栈找龙渊聊聊,特别是有关瘸腿小二之事,但好巧不巧,一回来便见徒儿重伤,只好将此事耽搁下来,待他伤势好转以后再去找龙渊。
然而王成一回来,便将胡匪是妖怪给坐实了,他顿时心生迟疑:“要不要去找龙渊聊聊呢?”
又过半刻,忽见徒儿转醒。只见他突然睁开眼睛,连喊几声“疼疼疼”,伸手欲起身,可身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只好无奈地躺了回去。
“臭小子,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龚至成厉声道。
一听是师父的声音,顾云之连忙闻声望去,却见师父就坐在床沿边,顿时心有委屈,泪水打转,道:“师父,你可不知道,我差点就以为你要成光杆司令了。你说徒儿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会不会哭啊?”
龚至成笑道:“你少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为师不是赶过来了么。不过为师当时要是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可能真就成了光杆司令,哈哈哈……”
说着,便大笑起来。这一次徒儿说起胡话,他没有严厉批评,反而和他一起讲起胡话,并且说得津津有味。
顾云之又伸手想坐起来,刚抬起脑袋,后脑勺便被一只手托住。一瞧,是师父的手,他便道:“师父,我想喝水,你能端杯水吗?”
龚至成扶正他身子以后,道:“行,今天你受伤了,为师就劳累一次。”说着,起身至桌旁,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徒儿以后,又道:“感觉伤势怎么样?”
顾云之道:“好像不那么疼了,咦?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方才醒的时候还觉得疼痛难忍,现在怎么好多了?”
龚至成笑道:“你得感谢你姓蓝的朋友,若不是他给了特效药,你的伤口也不会那么快愈合;另外,你还得感谢传你内力的人,若不是有内力护体,为师就真是光杆司令了。”
顾云之一听,“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试探地问:“师父,你都知道了?”
龚至成摇摇头道:“为师又不是个瞎子,岂能看不出来?不过谁帮你打通的十二经络,为师还真不知道。”
顿时,顾云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又小心翼翼望向师父,轻声道:“是给我面具的老板的手下,名字叫段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