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突然的见到李默,我还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不过又知道一个同伴的下落也算是个好消息,虽然想不通拙嘴笨腮的黑狗是怎么混到皇帝身边的,但看刚才穿内廷总管服饰的老太监招呼李默的语气,这小子显然属于前途无量的后宫新人,也不知这是不是陈三山等人故意玩我,同样扔皇宫里为什么只有我在基层摸爬滚打,早知道进来前就不跟老家伙犟嘴了……
虽然皇帝的出现让一场宫斗大戏虎头蛇尾的结束,但客观来说我们两个小奴才还是蒙皇上恩典保住了性命,众人将康熙皇帝簇拥着走进正殿以后,我和容儿又在庭院里跪了一个小时左右,蒋莎莎便陪着德贵妃身边伺候的老嬷嬷走了出来,这老嬷嬷四五十岁,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跟几十年后的容嬷嬷走的不是一个路线。
蒋莎莎示意对方先说话,老嬷嬷则笑着摇摇头:“还是姑娘先办正事要紧,老婆子只是传德贵妃娘娘的话而已,不打紧的。”
“既然如此,那谢谢杨嬷嬷了,”蒋莎莎装作不认识我,扳着脸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告诉我们,皇上怜惜我们两人当差勤勉谨慎,冲撞贵妃又是初犯,跪半个时辰就算罚过,现在可以回去了,以后伺候主子务必上心,如有再犯定严惩不贷巴拉巴拉……
等蒋莎莎的演讲说完,杨嬷嬷才慢慢开口道:“德贵妃娘娘的永和宫,花草已经有日子没修剪了,回头你们跟花房管事说一声,来永和宫侍弄一下花草。”
这就算是抬举我们了,我心中暗想,不管怎么说我们俩刚才也是帮一个贵妃打压了另一个贵妃,这样有胆有识又有用处的好奴才,自然要顺手拉拢拉拢,仔细观察一下成色,如果合用就收入麾下,跟大公司里部门间的勾心斗角差不多。
死里逃生加得了贵人肯定,容儿激动地两腮通红忙不迭的磕头谢恩,我则是敷衍一下就爬了起来,蒋莎莎趁容儿还在低头谢恩,用口型对我说了“天黑,永巷”四个字,便板着脸陪杨嬷嬷走了。
和容儿回花房的路上,我旁敲侧击的问容儿知不知道永巷在哪,这小丫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答道:“你吓傻了?咱们不就住在永巷吗?”
我只好讪讪的承认自己真的吓傻了,把这个疑点掩饰过去,容儿左看右看没再看出破绽才收回疑惑的目光,似是抱怨的说道:“傻乎乎的……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就应该置身事外,跟着我受罚干嘛?以为自己很英雄啊?”
我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总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受罚吧?那还是爷们儿……我是说,就算不是爷们儿也干不出这种事儿啊。”
容儿眼角闪过一抹亮光,但又立刻暗淡下去,喃喃自语道:“可惜了,你要不是太监的话……”
“不是太监怎样?”我立刻竖起耳朵,这还是咱第一次被恨嫁女表白呢!
“不是太监的话就收你当个干儿子!让你随姑奶奶姓,给姑奶奶家开枝散叶!”
一路笑笑闹闹回到花房交差,刚一进门就看到赵福海一瘸一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迎上来,身后跟着两个手持荆条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