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赵福海阴阳怪气的斜睨着我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交代你们办这么点儿事,一个多时辰不见踪影,躲哪儿偷懒去了!?这身懒骨头不好好敲打敲打是不行了!来呀,给我打!”
这分明是为了报复我们砸瘪了他的脚而找的借口,那荆条看上去虽然只有麻杆粗细,但油光光阴沉沉的,一看就知道又坚韧又结实,上面还生着倒刺,可以想象抽在身上的效果只怕比鞭子还厉害。
“滚开!”容儿怒发冲冠,一声怒喝吓退了两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愤怒的逼视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赵福海:“你敢滥用私刑!?”
“他跟二十年之后的你比只是小巫见大巫啊,”我忍不住悄悄嘀咕,这玩意儿再厉害也不过是常规武器,跟扎钢针夹手指,大冬天浇凉水比起来客气多了。
“反了!反了!”赵福海色厉内荏的扯着嗓子朝花房内低头忙活的花房仆役嚎叫:“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拿下这两个东西!”
“快快快!拿下他们!”被容儿扇过一巴掌的苏嬷嬷想招呼众人一拥而上,吼了几句却发现没人响应,被容儿狠瞪一眼也吓得缩回去了。
“宫中规矩,责罚宫人必须由主子发话,或者主事首领太监先上报敬事房,由敬事房定下责罚才行,否则便是滥用私刑,敢问赵公公惩罚我们,是哪位主子发的话,或者有没有在敬事房报备过?”容儿理直气壮地的反驳赵福海道。
赵福海立刻无言以对,宫中确实是有这样的规矩,但皇宫风气历来是上位者对下面的人愿打就打愿罚就发,只要不搞出人命就没人追究,下面的人挨打受伤也只能把委屈吞肚子里,没有人敢找上级领导的麻烦,大家早已习惯成自然,赵福海自然也不会为了教训我们一顿就巴巴的跑敬事房履行“司法程序”。
“没有报备责罚宫人,就是滥用私刑!”容儿得理不饶人:“还是你把自己当主子,可以不经敬事房行使主子的权力了?”
不得不说,容儿这话虽然脱离不了愚昧落后的封建等级制度的影子,但已经有了点“法律之下人人平等”的意思,在当前的社会制度下已经算得上是宫闱女性自强不息争取合法权益,反抗压迫的真实写照,这位也就是生错了时间和地方,所以终其一生也只能在后宫里作威作福斗斗宫廷非主流,要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话……不知多少男人又要没活路了。
“我,我,我没有。”赵福海急急忙忙的辩白,但语气已经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最好是没有,不然告到敬事房去,够赵公公好好喝一壶的。”容儿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威严的扫视全场,昂首挺胸朝花房里走,挡在前面的赵福海和两个狗腿子下意识的后退着让开了路。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走啊!”容儿转身招呼我,我赶紧低头跟上,心里却忍不住通通打鼓,我总算明白这姑奶奶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一个部门调到另一个部门,越混越差却始终没吃过亏受过欺负了,实在是……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