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的时候,我总能心安,毫无缘由。
就这样,他一边和我轻轻地说着话,一边哄着我睡觉,我便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连他的电话什么时候挂的都没有察觉。
只是苏学铭那边,可能还是个棘手的问题。
翌日清早,我把文件送进办公室,和他说了一声近日要回学校准备毕业的相关事宜,他倒是爽快的同意了。
苏学铭这人,和他相处越久,我反而越拿不准他的心思,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要回学校,我也和江浔年说了一声,让他最近不用再来接我了。
辅导员通知我们要先去一下班里,我们四个人也都没通气,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恰好碰见了。
黎小则一上来就拽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老程,我好想你哦。”
我摸摸她的头,“乖儿子,爸爸也想你。”
黎小则闻言一下甩开了我的手,“靠,老程你居然会占我便宜了。”
司浅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顺便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几日不见,老程你愈发调皮了。”
黎小则见状,又跑到祝余跟前,拽着她的手,“老祝,她们欺负我。”
祝余捏着她的脸,“哪有,她们这叫爱护你,乖儿子。”
这下黎小则更不开心了,“卧槽,老祝你也叛变了。”
我们四个人在教室门口打闹个不停,辅导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我们身后,说:“赶紧进去吧,别都在门口挤着。”
我们四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好嘞好嘞,我们马上就走。”
谁说我的马屁功底深厚的?我觉得都是被她们传染的,和她们在一起窝了四年,马屁能不拍的飞起么。
我们四个来的也算比较早,教室里都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分散在教室各处,手机的音量都盖过了人的声音。
倒是很少有像我们宿舍一般,四个人齐刷刷,一起到场的。
毕竟离校实习没有半年也有三四个月了,许久未见,尴尬也是必然的,况且有的宿舍感情本来就淡,也没必要强求。
我们找了一出安静的角落,四个人聚在一起相互聊了聊这半年实习的近况。
我和她们细细说了有关于苏学铭的事,于是她们三个就开始头头是道地给我分析起来了。
分析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得出来的总结就是:苏学铭喜欢我。
我顿时觉得血液都开始回流了,事情要是真那么简单,我至于一天到晚心神不宁的么。
于是乎,我又把南絮的猜想说给她们听,祝余倒是很赞同南絮的说法,他纯属只是想追求刺激。
进过祝余一番系统理论的分析,司浅也同意了这个说法,倒是黎小则,抱着自己的薯片,说道:“只有我不是这样觉得的吗?”
我问她,“你是怎么觉得的?”
谈到此,黎小则差点把薯片都给扔出去了,乐呵呵地说道:“我就是单纯地觉得你那个上司喜欢你。”
司浅摇摇头,否决道:“哪有那么简单,光是那老板的妹妹和江浔年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简单了好吗。”
祝余也附和道:“我觉得老四说的在理,他肯定是有阴谋的,所以老程你可得小心点。”
继而司浅转向黎小则,又说道:“老黎,感情这事真的要长点心眼,你可别太单纯了。”
黎小则闷闷不乐地咬着薯片,“我知道了,我之前只是没弄明白你们之间那复杂的关系么。”
我挠挠头,“确实有点复杂,所以我才头疼的。而且我已经决定等实习期满我就会离开那家杂志社。”
祝余:“这倒也是个办法,毕竟惹不起,咱还能躲不起么。”
我们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班上绝大多数的同学也都到齐了,辅导员这才走进教室,宣布有关毕业论文及毕业答辩等相关事宜。
大概是因为快要离开的原因,这一次,全班同学都很安静,安静地听着辅导员的嘱咐。
大学四年,转瞬即逝,时间从不容许我们等待,当初走进校园,走进这个班级,现在却要离开这里,心底油然而生的不舍弥漫在教室里的角角落落。
回到学校之后,我似乎又过上了从前那种只用想着学习的日子,不必为上司交付的工作忧心,身边也有关系极好的室友陪伴打闹。
这种感觉真的要比在杂志社里艰难求生的那段日子要舒服了许多。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最近几日,江浔年也没有来学校找过我,他说他那边最近忙得很,我们之间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面了。
我笑着回他,没关系,反正他出国的那三年我都撑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与此同时,南絮还在实习单位苦苦支撑着,几乎天天都要给我抱怨一下他们老板的惨无人道。
我也不安慰她,只是做个垃圾桶,悉数接受她扔过来的所有负能量。
不过除了工作上的负能量,南絮和她男朋友的情侣小日子过的还是得心应手的,大概确实是因为性格互补的原因,他们之间就没怎么吵过架。
六月中旬,南絮终于在他们那个惨无人道的老板的压榨下选择了辞职。
“你这实习期还没满呢,辞职对你没影响吗?”
“有影响又怎样,老娘就是不想干了。”
我不禁为这个姑娘竖起一颗大拇指,“果然是一条汉子,霸气。”
南絮也握拳想让,“过奖过奖。”
我俩坐在小酒馆里,也不知道杯子里装的是酒还是情怀。
“九夏,你说,这块土地真的还是我们曾经长大的地方吗?”
没错,我和南絮相约的小酒馆位于以前老城区的那一块。
我握着杯子,抬头望向窗外,“我也不知道。”
一切都变了,大概也不会有人会去在意曾经的老城区了吧。
稍微伤感了一小会,南絮又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的论文还没写呢。”
“急什么,不是六月末才答辩么?”
南絮喝了一杯度数较高的酒,神智开始有点飘飘然,“我一个字都没写呢。”
这话吓得我差点呛到,“我去,大姐,这都六月了,你论文还一字没写呢。”
南絮趴在桌上,摆摆手说:“没事,他说会帮我写点。”
这波秀恩爱,我服了。
我这里一杯酒还没完全喝完,时不时会朝窗外看一看。
可就是这么随便看看,就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画面。
苏若沁牵着江浔年的胳膊在逛街,动作亲昵,宛若一对璧人。
我握着被子的手指渐渐攥得发白,南絮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反应。
南絮嚷嚷道:“你看什么呢?”说完就朝我看过去的那个方向看去。
瞬间脾气就上来了,“卧槽,这什么情况?江浔年脚踏两条船?”
说完还撸起袖子,拉着我准备冲出去,我却死死拽着南絮不让她出去。
南絮有点恼,“不会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我灌下杯子里剩的酒,摇头道:“别去,给我留点自尊。”
南絮顿住了,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说:“也许是个误会呢,别着急下定论,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