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
直到江浔年打来一个电话。
“睡了吗?”
“没呢,睡不着。”
“有心事?”
果然是江浔年,光是凭着语气就能猜到我现在的心情状况。
可是这件事,我还是选择暂时不说,我相信他总会和我全部坦白的,我也不必要拿着问题逼到他面前,要他给我个解释。
“就是最近为毕业论文的事烦恼呢。”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不用了,你最近这么忙,我不想打扰你。”
客套又生疏,也不知为什么。
好像自从那一通电话后,我们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窝在一起,硬生生地压下了我的困意。
我以前虽然也熬夜,只是这样一整晚都睡不着还真是难受,弄得我一大早脸色比之前更加憔悴,更苍白。
搞得她们还以为我生病了。
我挥挥手说没事,结果祝余就开始给窝分析起事情的起因缘由了。
“你是不是被你那个丧心病狂的上司给吓得啊?”
司浅表示不同意她的看法,“不至于吧,就让她过去坐坐就能吓成这样?”
黎小则:“反正我看着那人感觉不像好人。”
被她们叽叽喳喳争论半天,我的头又疼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猜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有点暴躁,声音又吼得很大,吓得她们仨瞬间就安静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烦而已。”
祝余:“OK,我们不讨论了,你休息吧。”
说完,她们三个就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敲击键盘,继续投身于毕业论文的研写之中。
我整个人就趴在书桌上,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直愣愣地发呆。
手机震动了好久,我才意识到。
又是苏学铭。
我有气无力地接通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他倒好,居然还在电话那边嘲笑我,“看来我昨晚的话对你确实有点作用哦,精气神这么不好呢。”
我此时真的是被他气得想摔手机了,“您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
“怎么,你不想知道我昨晚和你说的那件事的细节么?”
“你要是没事,就找别人玩去。”
我愤怒地挂了电话,就发现祝余,司浅,黎小则都分别转过头,看着我。
“怎…怎么了?”
司浅:“你那个上司又找你了?”
我:“嗯。”
祝余:“说什么恐怖的事了?”
我笑着谎称,“他说要扣我工资。”
黎小则:“那确实挺恐怖的哈,你反抗了没有?”
我:“刚刚难道不是在反抗吗?”
司浅:“这叫什么反抗?”
我:“不算吗?”
黎小则:“那反抗成功了没?”
我:“不知道哎,我觉得我有可能会被辞退。”
祝余:“我不觉得,像他这种人,肯定是以捉弄你为乐,他怎么可能自己放你走呢?”
我:“那要是我自己主动辞职呢?”
祝余:……
司浅:……
黎小则:……
祝余突然反应了过来,“老程,你打算辞职?”
我点头。
“我之前和你说,你还不听呢,现在怎么自己想辞职了?”
“有苏学铭那个狂魔在,我怕我活不到成为富婆的那一天。”
司浅在旁边拆我台,“得了吧,就算没有他,你也不可能成为富婆的。”
我送了白眼,又趴在了桌上,“我现在不仅要忧心自己的毕业论文,还要忧心这辞呈怎么写。”
黎小则:“辞呈还不简单么,直接去网上找呗。”
“不不不。”祝余说道:“老程的意思是怎样写辞呈才能让那个上司给她批。”
我郑重地点头。
司浅又给我出主意道:“那你随便闯个祸不就行了。”
我哭唧唧道:“不行,一切因破坏公司制度办理的离职只能拿到一半的工资。”
黎小则:“搞了半天你还是舍不得钱啊。”
“那谁工作不是为了钱?况且我还这么穷。”
祝余点头:“这倒是不假。”
我伸手就去拧她的胳膊,她笑嘻嘻地躲开。笑着笑着,话题就扯开了,我也没有再满脑子想心事了。
宿舍里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嘻笑打闹,每个人都暂时忘却了烦恼。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和江浔年除了偶尔电话联系,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
久而久之,我不得不有点确信苏学铭和我说的话了。
可是每次当我想要去问问江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都会失去勇气,一打开手机,就茫然失措。
而晚上时不时还会做一些狗血的梦,心中却悄然有一股危机感袭来。
好像,
三年前的那些夜晚再度重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