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阿真已经看过床单怎么办?”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要试一下。我们可以把血滴在比较隐蔽的地方,等姑爷回来后,你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把他有意无意地引到血迹所在的位置,让姑爷自己去发现血迹。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相信这是少夫人你的落红。记清楚了吗?”
“我、我知道了。”已经六神无主的阿芷只能呆呆地点头。
看到少夫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章妈妈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逼她这样做。
并非她要故意找不自在,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世人都看重此事,大户人家就更不用说了。
不管是京城还是其他地方,一般来说新婚之后的第二天早上,男方长辈按惯例是要见过女方落红后,才把沾有落红的验贞布拿到祖宗牌位前烧掉,向列祖列宗禀报家中进了一名新妇。
有些比较讲究的人家,男方甚至还会派专人往女方娘家送喜帖,上书“闺门有川,淑女可钦”等字样向女方家里报喜。表示女方家教导有方,教导出的女儿值得钦佩。
其实说白了就是暗示男方家里长辈已经见过女方落红,承认了女方的贞洁。
虽然姑爷父母兄弟全无,家中连一个长辈都没有,但章妈妈不知道姑爷是否会依照惯例来做,想把验贞布烧给祖宗以示成家立室。
因此她不敢怠慢,一切按足规矩来,以免姑爷心里不高兴,影响了跟少夫人的感情。
但她万万没想到,少夫人不仅没有落红,而且最要命的是她还没有按照她叮嘱的后备法子去做,搞得现在前后失据、措手不及。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池非发现平时胃口挺好的阿芷今天却一副不想吃饭,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就问她怎么了。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大哥和二哥而已。”阿芷有些慌张地回答。
阿芷本来就是个心思单纯不懂掩饰情绪的人,再加上池非已经跟她生活了一年时间,对她的各种情绪反应都了如指掌。
看她这副略显紧张的反应,池非心里不禁有些起疑。
两人吃完晚饭后,洗完澡的池非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阿芷正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帐本。虽然眼睛在看,但眼神涣散,显然一点也没看进去。
池非爬上床搂着她的身子问:“究竟怎么了?从吃饭的时候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芷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她心中有种强烈的愧疚感,实在不想欺骗自己的心上人。
池非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阿芷,我们约好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隐瞒对方,要坦诚相对,你忘了吗?”
阿芷抬头看向他,在看到他温柔宠爱的眼神时,心中强烈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突然爆发出来,眼泪随即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并失声痛哭道:“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干净的除你以外,我没有让任何人碰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阿芷不要哭,我相信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没事了,没事了”池非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她。
已经被担心和忧虑足足煎熬了一整天的阿芷什么也顾不上,只是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抱住他哭个不停。
池非只能一边抚慰她一边让她把情绪尽量发泄出来。
足足过了差不多一柱香时间,阿芷的情绪这才逐渐平复下来,但身子仍然还时不时地抽搐着。
池非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芷这才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然后红着眼睛无比紧张地说:“哥哥,你要相信我,除了你以外,我真的没被任何人碰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落红,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池非一听原来是这事,忍不住笑了,“小傻瓜,你知不知道一个经常骑马练武的女孩子,有相当机率是没有落红的。”
“你、你说什么?”阿芷惊得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我曾经看过一本医书,上面详细解释过这种事情。
简单来说,女子那里天生会有一层很薄的膜,作用是防止脏东西进入里面。
女子新婚的时候之所以会落红,那是因为那层膜破了,导致伤口流血,这就是落红的原因所在。
一般来说,女子在新婚之夜大都会有落红。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那就是经常骑马或练武的女孩子,有一定机率会在激烈运动中使得那层膜在不知不觉中脱落,因此也就没有落红了。”
“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阿芷十分激动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现在放心了吧?”池非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阿芷原本已经收住的眼泪再一下子涌了出来,但她这回却是笑着哭出来的。
甚至还忍不住大声欢呼着搂住心上人的脖子不放,整个人像树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阿芷激动地嘴里念叨不停。
池非搂着她的身子说:“阿芷真乖,以后都要这样知道吗?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别憋在心里,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嗯,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会告诉哥哥哥哥真好,我喜欢哥哥,好喜欢好喜欢哥哥哥哥”情绪激动的阿芷有些动情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像只喜欢撒娇的小奶猫一样。
池非可以真切感受到这丫头对他的强烈依恋,这不禁让他想更加用力地抱紧她。
或许一开始答应这椿婚事多少有些形势所迫、顺势而为的味道。但两人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以后,对于这个全身心爱慕他的单纯女孩,池非已经不自觉地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