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想着不来不成?你母亲与邓夫人交好,你兄长又与驸马交好,你若不来,永宁县主的满月礼难道你邓府女眷一人不至?这是哪朝哪代的礼数?还是这是你们广陵,你们棠邑特有的礼数?”
秦霄然刻意提及县主的封号,意在提醒她此次不是可以任性推脱的宴席,何况长福的邀约原本也不是可以随意不去的,夏竹溪手中拿着墨竹制的绢纸折扇正反翻看,良久才反应过来。
“适才未问,县主的封号……”
“今日随着谕旨一同发下来的,今上亲自取得。”秦霄然夺了她的扇子,半合着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惟愿吾朝永世安宁,以保吾孙岁岁无虞,这样得宠的县主的满月宴,你也敢受邀而不至?”
何箬竹拉过夏竹溪的手,暗示道,“说是满月宴与接风宴,其实也无多少位高的宗室。”
滇亲王来的悄无声息,到了建康便闭门不出,并不与同京中众人有所交往,可他越是如此今上越不能薄待了他。礼部三番五次上奏要为滇亲王接风,都被他推辞了,可在世人眼中两人与同胞兄弟并无不同,若是当真将此事揭过只怕要落人话柄,今上实在无法,只能将此事交与帝姬代劳,两宴同办再如何推脱,县主的满月宴滇王府总不能不至的。
长福虽将此事接下,也并没有要委屈自己同旁人多周旋的意思,大约也只是多送一份请帖给滇亲王妃,何箬竹这是在告诉她,若是真不喜欢,赴宴那日只与她们一道就好,不必太过烦忧。
“我同你说句实话,你年岁也到了,我瞧着邓夫人的意思也像是想见你多多露面,此后无论是为着你兄长还是你自己,谈婚论嫁也多方便些。”
夏竹清虽说考上了举人,可那些夫人们到底还是不怎么愿意同这些身上没有官身的人多做交往,如今上赶着贴着夏夫人,又实在叫人看不上眼。各家的闺秀小姐们不怎么在意这些,若是夏竹溪能先在她们面前露了脸,日后提起来好歹也有些印象。
“我尚有些不安。”
秦霄然摇摇头,也不大想再劝下去,“左右今日也已说了,真是要推辞,也要同邓夫人说,帝姬既已将话说出,这请帖一定是会送至夏府。”
夏竹溪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头疼,她实在是只想做一位普普通通的闺秀,不想在众人面前露脸,若是兄长不入科考,若是此前不进建康,或许她还高高兴兴地在广陵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以你兄长的性情,大约不肯让你为他委屈求全。”何箬竹见她实在为难,也有些不忍,“你若真不想去,称病不来也罢。”
“容我想想罢。”
“想归想。”秦霄然递归那把折扇,“此事需告你母亲知。”
“哎,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