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你答应啦!太好啦!那你快去快去!可不许反悔!”
那猴儿一听陈江流答应去救姨姨,也不等他再多说什么,“吱哇”一声猛地向他扑了过来。
陈江流被猴儿这么一扑,后面的话顿时就被吓忘了,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如同被推落了深渊一般,不断向下坠落。他慌得连忙伸手胡乱抓挠,终究是什么都没抓到,“咣当”一下摔在了谷底。
“啊!疼!”
陈江流呲牙咧嘴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这一下都快把他摔出脑震荡了。
禅房还是那个禅房,只不过此刻的陈江流却是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仰在地上的。屁股仍然留在矮凳子上,小腿也是垂直于地面的形状,但后脑勺却是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
他这是背经书背得睡着了,结果晃晃悠悠的往后一仰,就摔成了如今这么一个古怪的姿势。
啊啊啊啊!贫僧的老腰啊!
陈江流挣扎了一下,腰部猛一用力,坐直了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后脑勺,陈江流暗自庆幸自己练过近二十年的武术,要不然这一下他的腰可就要废了。
伸了个懒腰,陈江流正要趁热打铁将这最后一部分的《金刚经》再溜上一遍,却听大雄宝殿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真不知道这群本该清心寡欲的老和尚哪来的兴致在这大半夜的瞎闹。
“阿弥陀了个佛的,出了家当了和尚还这么不让人消停,烦死了!”
本来就背佛经背得一个头三十二个大的陈江流,被老和尚们一吵,脑袋立马“嗡”的一声又大出来了一个,十分不耐烦地将手里的《金刚经》摔在桌子上,一边嘀咕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跑去。
自他在这元觉寺中剃度出家,至今已经有两个月了,每天晚上都会听到这群老和尚如此闹腾一遍,说是要抓什么亵渎佛祖的小偷。可事实上呢!闹腾依旧闹腾,却哪里见过小偷的半个影子!
陈江流真是有些怀疑,那些丢失了的贡品,是不是被值夜的老和尚自己拿去当宵夜了,怕挨处罚就谎称有小偷,夜夜带着全寺上下九个老家伙胡乱闹腾。
即便心中明白这番闹腾很有可能是寺里的老和尚们在折腾他这个年轻新人,可陈江流也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他们这般折腾,不得不出去表示一番关心。否则的话,就会被这群老和尚抓去狂批,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寺去。毕竟这深山老林之中的庙宇香火实在不旺,他来的时候又没有带来半点儿香火钱,一寺的老家伙看他那叫一个不顺眼,只恨不得找个由头把他给赶出去,免得多一张嘴抢饭吃。
山中清苦,又没有网络没有电视,陈江流其实早已经在这里呆够了。只不过不愿向老爸低头认错,在这里硬撑而已。
低声咒骂了几句,陈江流已经赶到了大雄宝殿的门口,果然见到寺中的几个老家伙早已经全都聚在一起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似往常一样围着那丢了供品的桌案,而是全都聚在了大雄宝殿的一角,桀桀怪笑着向角落逼近。
陈江流看得奇怪,不知这几个老家伙在搞什么鬼,心中猜测该不会是发现了偷烛花的白毛小鼠吧!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白毛小鼠会不会是个大美女。
咳咳!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陈江流探头细看,正看到自己的师父、元觉寺方丈二次大师挺直了枯瘦干巴的身体,十分得意地大笑着,笑得那一脸的皱纹都聚成了一朵老菊花。
二次大师见陈江流赶来,十分欣喜,急忙招手道:“三藏吾徒,快来看,为师将那偷窃供品的贼给抓到了!以后咱们的供品不会再丢啦!”
二次大师口中的“三藏”,指的自然就是陈江流了。
说起来,这元觉寺中的字辈十分的好记,第一个来到这里自立门户的方丈法名一毛,由于一毛大师本身就很懒,懒得去给自己的徒弟想个新字辈,便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元觉寺第二代弟子的字辈定成了“二”。等到第二代方丈二次大师,觉得一毛大师的思路很不错,就沿袭了一毛大师的风格,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元觉寺第三代弟子的字辈,给定成了“三”。
于是,迷信自己就是唐僧转世的元觉寺唯一一个第三代弟子陈江流,强硬地拒绝自家师父为自己取法名,非要叫“三藏”。
所幸二次大师也是个懒人,懒得争辩太多,既然陈江流喜欢“三藏”这个法名,那三藏就三藏吧。
说到元觉寺“一二三”的字辈,陈江流就觉得十分丢人,但跟跟二代弟子的法名比起来,那还算是好的了。
陈江流一共有一位师父和八位师叔,师父法名二次听着就很有些怪异了,而那八位师叔的法名,听起来简直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和尚。
二惑,二闭,二傻,二棱,二苟,二求,二锤,二倚。这都是什么名啊!要不是陈江流十分坚持甚至以死相逼非要用“三藏”这个法名,没准他现在他就要被称为“三省”“三蹦”之类的了。
他深深觉得,元觉寺的创建者、第一代方丈、他的师爷一毛大师,脑子绝对十分的不正常!
唉,他当初脑子是抽到了什么程度,偏偏跑来这么个地方出家当和尚啊!
虽然十分的不愿意凑热闹,但既然被师父点了名,陈江流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蹭了两步:“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二次大师只顾着咧嘴笑,连连招手让陈江流再靠近一些。而二惑大师性子比较急一些,直接闪现过来,一把扯住陈江流的胳膊,死命往前拖去:“三藏师侄,你快来看,偷桃子的贼已经被抓住了!哼,你之前还说这里没有小偷,那你看看,这不是小偷又是什么!人赃俱获,想狡辩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