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坐在琴凳上，回头问道：“你想学什么曲子？”

孔霄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学的是一首曲子？”

“很简单啊。”何以耸了耸肩膀，“宁紫跟我说了你是为了应付晚会，那么肯定来不及从打基础开始。

另外，据我个人猜测，你零基础的话，短短几天肯定掌握不了独奏级别的演奏技巧，所以应该是为了给别人伴奏吧？

据我所知你挺忙的，还要抽时间来学这东西，是给谁伴奏呢？白漱姚吗？”

“......”

孔霄觉得女人真可怕，尤其聪明的女人。眼前这位要是婚后老公出轨，估计分分钟就被捉奸在床了。这么一想，真替她以后的老公捏把汗。

“你不用惊讶。”何以讪讪一笑：“男人嘛，肯花时间的地方除了赚钱就是女人，你赶鸭子上架来学钢琴，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赚钱，所以就是为女人咯。

而能让你花时间搞这种风花雪月的女人，好像除了那位也没别人了。”

孔霄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对何以话里若有似无的酸味也直接无视。

再聪明的女人，面对喜欢的男人也有犯傻的时候，比如何以就没想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吃白漱姚的醋，在孔霄面前有意无意地拿自己去和她比，更谈不上明智之举。

这点宁紫就比较聪明，暂时得不到，就保持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遥遥相望。

爱情不能急功近利，这也是她上次在酒店悟出的道理。

沉默片刻，孔霄开口打破尴尬：“我想学《E小调小提琴奏鸣曲》，钢琴伴奏部分。”

何以秀眉微挑：“莫扎特的？曲号K304？有两个乐章，你说的是哪个？”

“应该是第二乐章。”

何以点点头，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

霎时间，亦缓亦悲的音阶如心灵的低诉，在十指挪移间娓娓道来。

孔霄在旁静静听着，只觉得她的表达与昨晚的白漱姚暗暗相合，轻描淡写的演奏中，都有某种催人泪下的力量。

半晌，曲毕，何以转头笑道：“是这首曲子吗？”

“是。”

“她真的很会选，我也非常喜欢这首。”

“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引起多数人的共鸣。”

“美好的人也是。”

“......”

“好了，你确定要学这首是吧？”何以淡淡道：“那就先从记谱开始吧，五线谱你懂吧？”

“不懂。”孔霄摇摇头，“不过不需要记谱，你可以再弹一遍吗？”

何以有些纳闷，不记谱怎么学曲子？

自己演奏100遍也没用啊，他到底是来学琴的还是来听琴的？

尽管心存疑问，不过她并没有犹豫，既然他喜欢听，哪怕弹到天荒地老她也愿意。

于是十指轻起轻落，又是一曲莫扎特。

......

“再弹一遍。”

......

“请再弹一遍。”

......

“能再弹一遍吗？”

......

“呃，再弹一遍好了。”

......

“再弹最后一遍。”

......

何以一遍又一遍地满足他，没有丝毫不耐烦，相反，黑白键上演绎着浪漫，伴着身边的男人散发出的雄性气息，心底有点小甜蜜。

从上午到下午，这首曲子整整重复了几十遍，何以觉得仿佛回到小时候练琴的时光，那时老师严厉地在一旁看着自己一遍遍练习一首曲子，错一个音阶，就要挨一句骂。

而现在，弹一个音符，就是一抹罗曼蒂克。

天边泛红时，孔霄轻轻拍了拍何以的肩膀，打断她的演奏。

“幸苦了，换我来吧。”

何以站起身，把琴凳让给他，带着满脸不可思议。

接下来，发生了让她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从孔霄坐下之后，按响第一颗琴键开始，

这首《E小调小提琴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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