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钰森惊诧的目光中,孔霄把一口酒全都吐到了地上。
这下连宁紫也懵了。
虽说王钰森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断不会拿些以次充好的酒来糊弄人。开玩笑,8000一位的饭都请了,哪还会干这么掉价的事?
她觉得,孔霄选择在这事上装逼,怕是要栽跟头!
二人没说话,瞪大眼睛等着孔霄给个解释。
只见他吐完之后,擦了擦嘴,拿过酒瓶盯着上面的酒标看,越看越是皱眉头。
不一会,孔霄放下酒瓶,笑道:“你刚才介绍这酒的时候,我还奇怪。欧洲毕竟不像澳洲,几乎没有百年老藤,尤其勃艮第产区的,更是没听说过。所以你一拿出来,我还以为见到了什么稀世珍酒。”
说着,他指着酒标上的字母道:“你们看这,Monthelie,说明这瓶酒产自勃艮第的蒙蝶利地区,但灌装信息上面是33开头,这是波尔多的邮编。产区信息和灌装信息不符,这已经是很不走心的造假了。”
宁紫拿起酒瓶看了看,嘴角不断上扬——确实是孔霄说的那样。
仅此一点,就足够坐实这一瓶的假酒身份了,王钰森再也顾不上绅士风度,一把将瓶子抢过来,恶狠狠地看着酒标,眼神能吃人。
“还有。”孔霄笑眯眯地说:“这瓶酒的酒标过于花哨,要知道法国红酒,尤其上了年份的高档酒,基本不会这么干。你看这金光闪闪的铜标,一般都是OEM定制的酒,也可以理解为劣质酒。”
要不是捂着嘴,宁紫已经笑出了声,而丢人丢到家的王钰森除了面红耳赤地盯着孔霄,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有。”孔霄继续道。
什么?
上面那些还不够?竟然还有?
王钰森的额头上有道道青筋不知不觉地凸现出来。
“这一点就比较搞笑了,你看代表‘老藤’那个词,old-tree,哈哈,这是什么鬼玩意?老藤译成英文一般是old-vin或vielles-vins,这瓶酒这么写,简直就像印着Lafei去冒充Lafite一样,哎吗不行不行笑死我了!”
看着乐得直拍大腿的孔霄,王钰森也不知用了多大毅力才抑制住一瓶子削他脑袋上的冲动。
正笑的开心,孔霄指着他道:“我说王兄,这酒一入口,别说什么果香味、层次感,根本就是一坨烂苹果的味道!这个味儿,竟然让你欲罢不能吗?可是对我来说是欲吐不能,看来咱俩口味真不一样。”
抹了把眼泪,孔霄继续道:“算了算了,王兄,那个烟你也别送我了,我倒不怕你拿假的糊弄我,关键是......噗!别人会拿假的糊弄你啊,而且一糊弄一个准!哈哈哈......”
这回是宁紫跟孔霄抱成一团在笑,就像一对老两口看了一场无比逗乐的喜剧小品。
王钰森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笑——怒到极致,他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片刻之后,他平静地站起身往包厢门口走去,打开拉门之前,回头说道:“孔霄,你的确令人非常难忘。不过没关系,不管你家在松林有多大势力,但这里是京都,我想以后若有机会,咱们还会一块玩。”
“慢走,不送。”孔霄对话里的威胁意味选择无视,笑呵呵地跟他挥手,“对了王兄,别忘把单结了。”
开玩笑,这顿饭得好几万呢,让自己花,没钱,让宁紫花,丢脸,最后还得麻烦人家做东的。
目送王钰森走出去之后,二人击掌相庆,然后宁紫好奇地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看着他问:“这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当然没有。”孔霄吃了几口后上来的菜,“但是不那么说他能走吗?而且你别说,他最后那句话倒是正宗的‘京都四少’味儿。”
提起京都四少,宁紫不免有些担忧:“对不住了弟弟,这回让你得罪人了,王钰森虽然草包,但他那几个朋友都挺有两下子的,以后他们要是敢为难你,你可千万记得告诉姐姐。”
“没事没事。”孔霄无所谓地说:“强龙若是压不住地头蛇,我就让天塌下来压着他们,前提是他们非跟我过不去的话。”
听着这么嚣张霸道的句子被孔霄当作笑谈说出,宁紫的心被小小撞了一下,开始胡乱扑腾。
无论多强势的女人,都希望找个比自己更强的男人,因为小鸟依人是女人的天性,宁紫也不例外。